引子
“我想告别黑夜,但希望能挽留星空。”玲珑子犹自悠然地徜徉在黎明前一瞬的黑暗之中。
苦心智听着,很不懈地轻轻道,“鱼和熊掌岂能兼得?而且用词,不入流”,连手中的书卷都没有放下,头都不转一下。
玲珑子听了,不觉一笑,不就是拽文嘛,怡然转身唱道,“吾之欲辞晦冥兮,愿星斗之永留。期明公之畅怀兮,莫以闲人作烦忧。”
苦心智被玲珑子烦得呆呆地,这样下去自己手里的书卷是看不完的了,转念一想,计上心来,“那小子,若是你闲这离情界中无事可做,何不降到那世事界中,去看看凡事纷扰,也省得我这边冥思苦想之间还要应付你的聒噪。”
玲珑子虽然心性轻薄,却也不是一味胡闹的主儿,“人家活得本来好好的,我一上去附在人家身上,那究竟是我的身体还是他的身体?岂不是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无所适从?”
“那也未必”,苦心智为了让自己清静些,不得不使出些手段来,“这我当然要用心了,你到世事界中时,我会拿六合障制住你的元神,你的元神可以四处游荡,但却没有人能够察觉,被你附身的人也只能拥有你的品质,却没有你的记忆。怎么样?”
玲珑子被说得有些心动,“那我是不是还可以随时回来?”
苦心智啊的一声,“你还想来烦我?先把丑话讲在前头,要是你不能用背你附身人的经历破解我的六合障,你就甭指望再回到这离情界来!几百年、几千年都由得你浪迹在凡尘俗世,你要想想好。”
玲珑子确是偏受不得别人挤兑的,“好像多大本事一样,就算别人怕你的六合障,我可没当回事儿,来!尽管招呼。 ”
“好!你可别后悔。”苦心智听了,乐颠颠地正要做法,忽觉这样是否太过草率了些,又迟疑道,“你确定?”
玲珑子虽然早听别的仙家说离情界苦心智尊者的六合障怎样怎样,此时哪能服软,“尽管来!”
苦心智略沉吟了一下,道:“虽然到了下面你愿意附在谁身上是你的事,不过切记要用心行事,要是整天闲来无事、胡思乱想,可就别存什么指望。”
“好、好”,苦心智越是迟疑,玲珑子越是想尝试一下,哪还在乎会有什么风险。
苦心智想了想,还是说,“我还是把事情先说。。。。。。”
玲珑子不耐烦道,“若是你真不放心,那就说说当下世事界中那里好玩、那里有趣,也不忘我白走一遭。”
苦心智向来博闻强识,如此一问倒也正中下怀,“当下时节,东西南北中各有不同:东部华夏地方,汉朝强盛,武皇帝出击匈奴、安疆定域,宣皇帝石渠###、尊儒崇圣;南部印度地方,甘华王朝偏安一隅,摩揭陀国已是强弩之末;西部地方,罗马将成一统,但埃及似乎尚有周旋余地;北方匈奴、高卢等等地界虽有强悍的民族,但谁能最终脱离蛮荒、奠都立国尚未可知;中部地方,安息刚刚击退罗马的克拉苏、风头正盛,可首功之臣苏伦纳斯不过半年就被斩决,也是多事之秋、风雨飘摇。”
玲珑子听了这一大通,倒没了主意,“似乎都很精彩,那我从哪里开始?”
“从神界来说,在西方,伊西丝和朱庇特将要斗智斗勇;在东方,皇帝虽然尊崇儒术,但是皇家子孙的作派不大合周贤孔圣的口味;佛陀和祆神也似乎都将东山再起,但会应在哪一边,还不知道。不过眼前埃及王室正在造访罗马城,应该会有些意思。”
“那还等什么,”玲珑子有些等不及了连忙催促道。
“最后一点,作为离情界的一员,你只能附在有情人的身上,六合障只能用情来化解,不然是没有效果的。”
“知道、知道,”玲珑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苦心智前后思量,该交待的都说清楚了,“其他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着做起法来,将玲珑子由这纷扰之外、送入到那烦愁之中。 。。
第01节 并非美艳
公元前45年,汉元帝初元四年,罗马。
初到异国他乡,首要的问题就是语言不通,所以便要先给玲珑子找一位好老师来教一教。于是玲珑子在苦心智的指引下、趁着夜色来到一位的年轻贵妇的跟前。
“她?”玲珑子狠狠的敲打着苦心智的脑袋,“搞没搞错,一个女的!就算我不多读书,你也不能把我变成文盲吧。”
苦心智恨恼道,“人家可是一片好心,你别小看眼前这女子,她可是通晓多国语言的活苦心智哦,而且对于当代学术几乎无所不知。。。。。。”
玲珑子一边听着,一边望着眼前这女子:玲珑子穿梭于环宇周天各界神女仙子见得多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眼前这女子简直连去做浪花得分都没有,前额高擎、鼻梁坚挺又有些显得略长,下颌刚毅得有些像男人,很难称得上美丽,只能说比一般女子显得更有精神,比美丽的女子显得更具高贵。她安然的顺在半卧的坐榻上,一卷纸莎草纸被随手掩在身上,估计是晚间看书倦了,就这样休息了。
玲珑子正琢磨着附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会有着怎样的经历,“难不成要做女博士?”心里正嘀咕着,冷不防被苦心智往前一推,玲珑子被投放到这名女子的精神之中。
那梦中,先祖所追随的君主,亚历山大竟要将手中的权杖传给自己,正当心中忐忑、迟疑着不敢领受大帝的荣光时,却有另外一个突如其来的罗马###扑倒在地,扼住喉咙。。。。。。克莉奥佩特拉从梦中惊醒。
一场梦。。。。。。
整整衣衫,收好书卷,黎明的晨晖已然初绽。克莉奥佩特拉忽然想到庭院中走走,虽然到这已经住了几个月了,但这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大的雅兴,好像原本忧烦的心境中突然冲进一点闲情。
她并没有去惊动臣仆,难得的一份悠然,独自一人坐到花丛旁,清风吹来花香,睡莲花的香、矢车菊的香,香气吹进自己的头发、鼓起衣衫的褶皱、将自己包围;那是埃及的香、马其顿的香,这清风在脑海泛起涟漪、洗涤着尘封的记忆,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享受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