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犀利的目光看到了任焉梦眼中滚出的两颗小泪水。
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事决不能如此简单、草率行事!
一念之差,将铸成终身大错。但谁又知道哪是对,哪是错?
“当啷!”房内酒坛摔碎了,接着传出了任焉梦低低的哭声。
他将全力以赴地去查清发生在任焉梦身旁的事,并以任焉梦为诱饵钓出他身后的鳖鱼。
他脸上的铁青色渐渐消失,罩上一层忧郁的阴沉。他使立良久,直到任焉梦停止了哭泣躺到床上,他才返身回到小佛堂。
小佛堂里亮着烛光。
“了尘道长”袁汉宗和贾连城见了尘道长走进来,忙起宴施礼。
袁汉宗见了尘道长面色凝重。也不再多说话,向贾连城递个眼色,落身坐下。了尘道长在案前蒲团上坐下,随即问道:“情况怎样?”
“大行宫?”了尘道长眉头深深皱起,打成了一个结。
贾连城顿了顿道:“血魔欧阳晋。”
“不。”了尘道长沉声道,“这决不可能。”贾连城接口道:“看样子他说的不像是假话。”
了尘道长凝目道:“这就奇怪了。”
贾连城忍不住道:“那小子真不简单,居然能闯过胡公,洪庄主和纪掌门的手到达永乐宫,真是令不敢相信。”
了尘道长眉毛突然扬起,眼洞里闪出两道灼亮的光:“事情果不这么简单!素花酒楼之举,是有人故意想引起我们对任焉梦的注意。”袁汉宗困惑地道:“这怎么可能?苏定明说任焉梦是大行宫的人,他只是逢命接待、保护他……”
袁汉宗教和贾连城一时无法理解尘道长的话,只得相互看上一眼,闭住了嘴。
了尘道长道:“他只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小卒,我要以他为诱饵,查清事情的真相。”
“可是……”
“不过,沈大官人担心他会坏了凌霄宫的阴冥祭会,他已说过,他到永乐宫后,将会去凌霄宫,在那儿有人会接应他去岳阳参加赛刀会,沈大官人说,岳阳赛刀会可是个幌子,要破坏阴冥祭会是真的。”
了尘道长略加思索了一下道:“为了以防万一,贫道将人通知凌霄宫的太乙真人,派出自己去接应任焉梦,决不会有事的。”
清晨,风冷而清新。
宫内响起了钟声,洪亮而浑重。许多香客踏着露珠通向了永乐宫。
人群中夹杂着丁非凡、宋孝忠和霍梦燕。
宋孝忠走在两人之后,一身粗布衣装,加上那副神态,就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还未到宫门前,丁非凡已在向霍梦燕介绍永乐宫:“永乐宫原本为大纯阳万寿宫,内有无极门、三清殿,纯阳殿和重阳殿。殿中最著名的便是元代道孝壁画,共有八百多平方米,其中以三清殿的值日神像和纯殿纯阳帝君仙游显化图最为精美。”一个道士迎面走过来,双掌合十,向正在滔滔不绝地说话想讨好霍梦燕的丁非凡,施了一礼道:“这位施主可是桃花庄丁少主?”
丁非凡见有道士认识自己,更是得意了,歪起头道:“不错,桃花庄丁少主丁非凡正是在下。”
道士朝丁非凡伸出双手。
道士道:“请丁公子付马的饲料费、管理费、操心费、杂务费。”丁非凡扁了扁嘴:“多……少银子?”
“哟!”丁非凡嚷出了口,“怎么这么贵?”
“哼!”霍梦冷哼了一声,就往前面庙殿走去。
丁非凡扭转身向宋孝忠笑笑道:“请宋兄先给我垫付二十两银子,日后加倍归还。”宋孝忠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从衣兜中取出两张银票,递给道士:“这是二十两银票……”
“嘿嘿,你真是个老实人。”道士笑着缩回手,“我是与丁施主闹着玩的。出家人以慈悲为本,方便为门,替人看看病,哪有收银子的道理?”
“谢了。”宋孝忠向道士施个礼,然后急步登上青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