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敖游不解,“晴天不好吗?下雪了多冷,你手脚会冻到的。”
“哎呀你不懂,圣诞节就是要下雪才有气氛嘛。”
敖游眨巴着眼,若有所思。
结果晚上就真下雪了,鹅毛一般洋洋洒洒,早上起来的时候,四周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干净又纯洁。
可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如王培所希望的那么顺利,大早上她就接到系主任的电话,教育部忽然过来检查工作,她被临时调过去做接待了。
“不去!不准去!”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敖游立刻就暴躁了,挥着拳头满屋子乱转,“凭什么叫你去,这不是你的工作。赶紧打电话去回绝了,晚上我们还有约会呢。谁敢妨碍我们,我就吞了他!”
虽然知道他会不高兴,但王培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想着到底是自己的缘故,只得小声地劝慰,“要不是系里几个辅导员出差了,主任也不会临时叫我去帮忙。反正我又不是去一整天,估计下午就回来了,保证不会误了晚上的约会,好不好!”
她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轻声细语地一直跟敖游说好话,敖游生了一阵气,最后气鼓鼓地上楼了,一会儿又从楼上丢下来一句话,“晚上…我等你。”
王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艺术专业是J大的重点专业,上头领导检查的重点也主要在这里,这一整天,王培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连茶也没顾得上喝一口。到了下午六点左右,领导们的检查终于告一段落,系主任便要拉着王培一起去吃饭。
王培赶紧推辞了,“晚上约了人吃饭,真去不了。”
系主任见她一脸正色,也没再勉强,笑着道:“你们年轻人就是约会多。”
看看表,离敖游给定的最后期限还有近一个小时,王培总算舒了口气,赶紧去上个厕所,缓解一下生理压力。从洗手间出来,刚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同事大叫她的名字,“王培,赶紧的,你电话。”
王培一时疑惑,是谁不打她手机,反而打到办公室来了。狐疑地接过话筒,就听到那头传来王老爷子急促而焦虑的声音,“培培啊,赶紧回来,你小叔叔晕倒了。”
王培顿时就傻了,愣了两三秒才回过神来,赶紧道:“赶紧送医院,您和奶奶都别动,让曹阿姨打电话叫老铁过来帮忙。”家里就剩两个老人家,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可别吓倒了二老。
她挂掉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抓了桌上的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落了一天的雪,路上积了很厚的一层。市里倒还算好,一出市区,外头的路就不好走了,一不留神就要打滑。王培心里急,车越开越快,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还没给敖游打电话,赶紧腾出一只手来翻包。翻了好一阵,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正暴躁着,手里忽然打滑,方向盘一时没控制住,连人带车就冲进了路边的河里头……
四十六
汽车狠狠地一个趔趄,王培只觉得胳膊上一阵剧痛,尔后脑袋上挨了一下,就开始晕晕乎乎。
没有意料中冷水灌进车里的可怖,只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地清醒了些,甩甩脑袋,透过车窗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河里早已干涸,只剩下淤泥,软软地将车轮子陷了进去。
真是老天爷保佑,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王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好几口气,让思路清晰一些。她把包里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想找出手机来报警。可寻了半天,依旧不见手机的踪影——这会儿想起来了,临走的时候跑得急,手机被扔在了办公桌上。
这大雪天的乡下地方,要去哪里找人帮忙?更何况,这天早就已经黑了,路边连个路灯都没有,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这种情况下只能靠自己了。王培先检查了一□上的伤势,右手臂痛得钻心,不知道到底是脱臼还是骨折,脸上和手上蹭破了一些皮,行动起来倒是没有大问题。她试着推了推车门,门自巍然不动,好像是被外头的淤泥给卡住了。
车窗倒是能打开,王培没办法,只得拖着伤痛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从车窗爬出来。河底很软,王培每动一下,那车就摇摇晃晃地颠一下,根本不敢用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终于脱离了小车,两只脚踩在了淤泥中。
远远地似乎有车灯照过来,王培心中顿喜,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了,连滚带爬地往岸上爬,一不留神,又把脚给崴了,痛得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但人好歹还是爬了上来,挥挥手,将路过的摩托车拦住。
老乡很热心,一路将她送到了镇上的医院,王培一进门,就被王奶奶被迎面抱住了,“哎呀我的儿,你这是咋了?咋弄成这样了?”
王培被老人家正巧抱住手臂,顿时痛得一脸煞白,王奶奶见状不好,赶紧大声地叫医生。一会儿医生过来了,仔细一看,说是骨折,不由分说地就给她打了石膏。
这一番折腾下来就花了个把小时,等王培被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