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妃斜看了她一眼道:“是不是媚君本宫自会查清楚,水妃不要在此说三道四,以免乱了宫中规矩!”
如此一说让苏水水更是窘得无地自容,青妃瞄了她一眼轻笑道:“不过,这以媚药惑君的事可大可小,而且要真凭实据,水妃可愿代本宫查查昭仪啊?”
青妃这一招恩威并用,苏水水忙忙地点头:“臣妾愿意!”
青妃冷笑,她已经有子嗣,自然不屑参与这场争夺的,但是若有人敢侵犯她的权力,她也是不能放过的!
待苏水水退下后,香妃这才温然一笑:“姐姐好法子!”
青妃瞧了她半天道:“法子再好倒不如某人静观其变来得爽快,你若想不想淌这趟混水也可以,暗地里助一助苏水水,不然以她的卤忙恐怕难成其事!”
香妃含笑点应了,两人相视一笑,这后宫的微妙关系便尽撑在两人手中,天平是不可以忽然倾斜的!
慕容云觉得自己中了邪了,不知觉他总是想到春华宫去,明知道哪竹绿并非梅奴,她与梅奴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仍忍不住的要去哪里坐坐。
也许是恋了那里的茶,或者是跟竹绿欢好时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竟让他欲罢不能,何时自己竟也如此放纵自己了,明知道朝政繁忙,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而马项也蠢蠢欲动,但他竟提不起精神来打理朝政,甚至脾气也越发暴躁起来,不容得任何人劝说。
苏水水极为恼怒,因为竹绿每次都做得非常隐蔽,让她捉不到证据。
这一日她偏挑着一个慕容云来的时刻,提早到了竹绿的宫中。
苏水水已经过了生育年龄,但总因膝下无子而引恨于身,但也不充许别的份位低的妃子早于她生子,因此更是嫉妒。
晌午的太阳极明亮,透过稀疏的松叶照在青青的石板上,折射出斑驳的阴影。
空气中有栀子花的香味隐隐流动,倒减了几分夏日的酷热,春华宫极静,因着竹绿喜欢竹子的原因,这里围了一带翠竹,轻风送过沙沙作响,越发衬得这宫遮在阴影之下。
一走进去就有凉意袭来,静得连半个蝉鸣都听不到,唯闻苏水水的轻纱宫装磨擦着地面发出的沙沙声,她提了提臂上的缠金纱,扰了扰眉前的碎发,掸了掸衣角,这才款款行入。
进入室内,唯闻淡香幽幽,隔着碧纱厨传来,竹绿正捧着一卷书默默地诵读,此情此景倒让她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绾心!
曾经几何,她也是这么一幅超然出世的样子,迷倒了两代君主,这竹绿跟着她倒也学了不少东西,至少气质变了许多。
“妹妹!”苏水水说话向来清亮而脆,她这一叫,把所有昏昏欲睡的宫女们都惊醒了!
竹绿入下收弯腰参拜:“参见水妃娘娘!”
苏水水握嘴一笑道:“妹妹如今圣宠正盛,姐姐倒是不敢接你这一拜了!”
竹绿低头,态度依然恭敬:“皇上对臣妾只不过是偶尔眷顾而已,妹妹不敢托大,一切要按宫中规矩行事!”
苏水水冷笑,这蹄子倒是十分会推托,于是扶了她起身道:“妹妹太多礼了,倒叫姐姐不安!”
两人分主次坐下,这才聊起了家常,苏水水凑近竹绿忧道:“皇上最近半个月都没去我的宫里了,倒是妹妹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对妹妹死心塌地的爱,也好教教姐姐,免得长日寂寥,对着空房落泪!”
竹绿有些生厌,也知她是来故意刺探的,便饮了一口碧绿的毛尖茶,这才轻笑道:“姐姐这话差了,若论跟随皇上的时间,自然是姐姐久些,更应该了解皇上的喜好才对;二则皇上对后宫各妃是雨露均沾的,何来宠与不宠之说?况且去哪个宫里也是皇上自己决定的,妹妹何曾有什么秘法来着?”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软硬兼施,倒叫苏水水无法答言。
但她既然知道慕容云要来,就偏生坐着要看一看这蹄子如行迷君,于是打了个哈哈道:“那是,那是,看来姐姐我是年老色哀了……”
竹绿冷笑,你现在才知道么?
她命人取了一个描金腾云镶玉的梳妆盒来,打开来取出一盒上好的玉颜膏,送上苏水水手中,诚心地说:“姐姐,妹妹这盒养颜的玉颜膏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用了之后能使皮肤幼滑如少女,而且紧致有弹性,不仅不显老,还会年轻十岁呢!”
苏水水接过玉颜膏,面上强笑,内心却把竹绿骂了几千几万遍,死小蹄子,敢说我老,看我不逮着你好好收拾你!
竹绿也暗中以眼神相对,你以为你自己很尊贵吗?找我竹绿的碴,哼哼,那你可失望了,我竹绿倘若无一丝本事,怎能把心细如发的绾心也骗过?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倒沉默起来。
这时只听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果然来了!苏水水和竹绿急忙半跪着迎接,慕容云看到她在哪里,略愣了一下:“水水也在啊?”
苏水水巧笑嫣然:“臣妾来找绿妹妹说说话,可巧遇到皇上了,真是臣妾的福份!”
慕容云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再看她,转头瞧着竹绿道:“上次你给朕的茶倒是好喝,再泡一杯来!”
竹绿柳腰轻移,亲自执壶,将初雨后新搞的碧螺春最嫩的芽儿取了一勺,然后放入碧青配套银边勾蓝花的茶壶中,用滚水高高地浇上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