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阿一大声地道,然后看向垂头丧气的几人,同情地拍拍他们的肩膀,“你们就不怕这件事传到未来夫人的耳中?”
几人有些鄙夷地看了阿一一眼,许章仍咧开嘴笑道:“未来夫人看来好说话得很,况且女人家嘛,夫主让她往哪边站她就得往哪边站?哪有那么多话?”
“就是,像我那婆娘,指东不会往西,女人还不是得看男人的脸色过活?”有人嗤之以鼻道。
马车里的谢芙看到冉溥跨上马就先行离去了,眼里一直是笑眯眯的,但是当她的目光看向那几个居然敢怂恿她的男人到烟花之地的人时,不禁带了几分薄怒,这几个人别犯在她的手上,不然她定要叫他们好看。
“阿姐,看来心情不错?”谢攸看到马车启程了,问道。
谢芙伸手摸摸谢攸的头顶,“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因为他最后没有进去藏娇馆?”谢攸又问道。
谢芙只是笑笑不再回答他的问题。
当夜,袁氏把谢芙接来主宅,拉着她的手道:“阿芙,明天就大婚了,会不会紧张?”
面对长辈,谢芙这回倒是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听到头顶袁氏的轻笑声,然后就传来了她的叮嘱声,好一会儿,她才抬头道:“大怕母放心,阿芙会记得的。”再看了几眼她那略微有些憔悴的样子,“大伯母还为阿珏的事情难过吗?”
袁氏拍拍她的手,“阿珏的事是她咎由自取的,怨不得人,阿芙,此事不怪你,大伯母也不是连这点分辨能力也没有,只是想到她,夜晚睡不着觉而已。好了,不提这些个丧气话,今晚我让阿英回来陪陪你。”
话音刚落,谢蔷与出嫁后的谢英还有几名少女笑着进来,然后围着谢芙说些亲热及调侃的话。夜里,只有谢英留下来陪伴谢芙。
谢芙有些诧异地看谢英那张黑脸有些红的拿出画册摊开在她的面前,“阿芙,娘怕你害羞,所以让我来跟你说,新婚之夜,你别怕,夫主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会有一些疼,忍忍就过去了。”
谢芙瞄了一眼那画册,只见上面精绘着一些男女合欢的彩图,于是脸即刻就红了。
谢英这时倒自然了一些,一页一页详细地给她讲解,脸色倒慢慢自然一些,“阿芙,这是出阁的女儿必经之事,没有什么害羞的。”
谢芙的脸色此时也稍微平和了一些,拉着谢英的手道:“英姐姐说的我都会记住,对了,姐夫待你可好?”
谢英把册子合上,放到了一边,仍旧大大咧咧地道:“都成亲了,还不是那样,只是他有些小毛病死不肯改,那我就用鸡毛惮子打到他改为止。”她颇有悍妇精神地道。
温健不满意谢英那是肯定的,不过看到谢英这么精神的样子,谢芙这才真正放下心,毕竟她是撮合他们俩的媒人,不然她就真的罪过了。
翌日,一大早,谢芙就要起身装扮,首先在谢家给父亲磕头辞别,看着那笑呵呵的父亲谢怊,谢芙脸上也挂着一抹笑。
“阿芙往后到了北地也要循规蹈矩,莫要坏了谢氏的名声。”谢怊朝女儿殷切地道,即使对这女儿没有什么留恋之情,但毕竟也是他骨血的延续。
“阿芙知道了,爹尽管放心。”谢芙又给他磕了一个头。
繁杂的礼仪之后,谢芙这才坐上轿子先行到宫里,而袁氏在她出门之后也命人把铜盘里的水泼到地上,表示着女儿出嫁如泼出去的水。
永宁殿里,宫娥把谢芙簇拥进去,净乞沐浴之后,方才再度换上之前准备备的新娘礼服,她在铜镜中看着自己身穿那新娘嫁衣的样子,不禁想到了那个梦,因而又想到了母亲,“娘……”她的眼中有泪珠在滚动。
汤妪在一旁道:“郡主,大婚是喜事,高兴才对,怎么就哭了?”
谢芙这才掏出帕子抹了抹泪水,“妪说得对,大婚是喜事,不该哭的。”跪坐下来,由身后的宫娥给她梳妆,头发被盘了起来,戴上了那黄金鸟朝凤冠,中央的含珠凤凰被工匠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有那做视众生的威严。
“这金冠还是当年公主出嫁的时候戴过的,没曾想一转眼就到了郡主出阁的年纪。”汤妪感慨地道。
谢芙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伸手悄悄地抚摸上了头项的金冠,“妪,娘在天之灵看到今天阿芙出嫁一定也会高兴极了。”若娘还活着该多好啊。
汤妪给她戴上明月铛,扶她起身,“时辰不早了,婚礼也该开始了,陛下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谢芙这才再度被众人簇拥出去,推开那扇雕花的木门,她开始走向自己人生的另一个征程。
司马哀看到她的样子,一脸的笑容,然后不顾礼仪地用袖子抹了抹眼中的泪水,牵起她的手往殿外而去,“十五年前,朕就这样看着你娘出嫁,阿芙,你就像你娘一样美丽,阿芙,朕想你娘了,如果她还在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