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克莱穿过过道和长椅,坐在老人身边。
“你外孙女还好吧?”
“她不大喜欢凉水。”辛克莱说。
“那是一定的。”老人头发灰白,他说话时并没有看辛克莱,而是盯着祭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轻轻地问。
“遇到点小麻烦。但吉尔哈特会处理好的。”
他看着辛克莱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完全没这必要。”
“告诉我实情。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事无巨细。”
老人和辛克莱沉默片刻,教堂里一片寂静。
“一个女记者可能目击了墓穴里发生的事。正如我刚才所说,吉尔哈特会把事情摆平。”
“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老人问。
“她叫考顿·斯通。”
老人向后靠了靠。“斯通。”他轻轻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知道吗,查尔斯?我好像应该多给你派个帮手。”他转头看着辛克莱说,“我有个老朋友能帮你。”
辛克莱叹了口气,回应说:“我会满足您的要求。这事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老人拍了拍辛克莱的腿。“有备无患,你毕竟不了解问题的严重性……”他又把视线转回到祭坛,不再作声。看样子,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了。
辛克莱站起身,走向过道。离开前,他习惯性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推开教堂的门后,他转头看了看悬在祭坛上的耶稣受难像。洒在十字架上的阳光使它栩栩如生。辛克莱清晰地看到,顶着荆棘冠的耶稣把头侧向一边,神情疲惫。
一股寒风顺着门缝吹进教堂,卷进几片落叶。辛克莱竖起衣领,朝等在门口的大轿车走去。
第七章不速之客
考顿·斯通走进公寓,纽约的冬天实在是冷。她感到身心疲倦不堪,一半是因为她长途跋涉去见约翰·泰勒,并听到有关圣杯的诡异传说,另一半是因为她发现离开的这段日子,她始终对松顿念念不忘。一见到松顿,她自以为已经死去的情感就会在心底重燃。
考顿把刚买的水果放下,脱去厚重的大衣和围巾。屋里凉飕飕的,她打开暖气开关,听到天然气供暖系统启动的声音。
考顿抱着肩膀,一边搓着胳膊取暖,一边回想约翰讲的圣杯故事。在他的办公室里,考顿变得越来越不安。他所讲的阿彻学说,让她越来越怀疑自己走进的正是藏宝的墓穴,地上的尸骨是当年十字军的残骸,而她拿到的那只盒子……她没等约翰把故事讲完,便说自己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他的办公室。约翰一定会为她的失礼行为而感到恼火。真是糗大了。人家对自己那么友善,有问必答,还深入讲解。
松顿不知不觉问又钻进她的脑海。
与这个叫松顿的男人发生情感纠葛,是考顿做出的一连串蠢事之一。松顿不仅有家室,而且是家喻户晓的明星。和这么有名的男人发生奸情,实在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
她犯下的另一个天大的错误,就是收下了那只盒子。她可真应该把它丢在墓穴里,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她又会习惯性地犯下她大部分时间一直在犯的错误——逃避问题、责任和感情。
她总以为只要不去面对麻烦,它们就会自动消失。
可麻烦是绝对不会自动消失的。
考顿从冰箱里拿出些熟食,做了个三文治,边吃边走进起居室。她本想看看电视新闻,却发现电话留言机上的提示灯在闪。机器里存了三条留言,她坐到沙发上,一边咬着三文治,一边按下留言机的播放键。
嘀——“考顿,我是泰德。你没事吧?为什么片子没剪完,你就跑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快给我回电话。”
嘀——“考顿,还是我,泰德。你的片子快剪完了,但他们发现少了盘带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片子明晚就要播了,如果你再不回话,我就告诉他们加些采访片断进去。马上给我回电话。”
嘀——“嗨!”
是松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