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男子面色煞白,无半分人血,而且还在微微咳嗽。他行动之际虽然如常。但脸容颇是痛楚,显然暗伤不轻。他的神色更是低落,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如果不是又陈老谋伴着,他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头撞墙而死的可能。
但就是此人神气再低落,面色再不好,也难掩其英俊的相貌。
剑眉英目,高鼻弧唇,如果不是因为内伤而显得眼中神光全无,如果不是因为心碎而显得眼中黯然,相信更会让女孩子们一见倾心。
“公子。”陈老谋不客气地自徐子陵的对面坐下,随手拈起一箭糕点塞入口中道:“白文原将军给你带回来了,白文原将军,这位就是我们的公子,就是他让我救你回来的。”陈老谋最有一句,就是对那个叫做白文原的男子说的。
“你是…”白文原一听,不由自死灰般的心志挣扎出来,抬眼看向徐子陵,惊疑不定地问。
天下的公子千千万万,但无论天下谁人,若说起‘公子’两字,都只会想到一个人,那一个连瓦岗军李密也可以弄得全军覆没的经市奇才。那个人虽然原来只是一个扬州小混混,根本不是什么公子,但只有他,才是天下人无法用任何别的称呼他,只有用‘公子’这个称呼,来代表自己心中敬意的‘公子’。
只有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他,才是天下所有人心中的‘公子’。
他不是公子,但天下人对他只有一个尊称,那就是‘公子’。
“坐吧!”徐子陵一伸手,淡淡地道:“白将军何须自伤自叹?朱媚算什么好女人?不过为一个吃人魔王的女儿罢了!白将军现在应该看清他们父女为人,何须再感怀自伤!”
“公子,救命之恩,白文原终生不忘。”白文原拱手作礼道:“只是不知道公子为何知道白某深陷绝境…”
“朱媚是安隆的姘头,这一点白将军不会不知把吧?”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安隆乃魔门八大高手之一,天莲宗的宗主,一身功力奇绝,天心莲环就在弱肉强食的魔门之中,也是排在前五之数。他之前应该就对白将军家怀恨在心,不杀的原因只是利用白将军的能力为迦楼罗军办事。”
“现在他的身份让人拆穿,老羞成怒。”徐子陵轻淡地道:“他唯一的猜疑就是自己人的出卖,无论出卖之人是否白将军,他都必杀白将军无疑。因为此举一来警告,有杀一儆百之用;二来泄愤,发泄让人拆穿身份的愤怒;三乃示威,证明他实力超群,有惊世之威,让人不敢乱打他的主意。”
“白将军是他的情敌,用你来下刀。”徐子陵呵呵笑道:“这个理由,白将军不会想不到吧?”
“至于我们公子为什么知道白将军即将大难。”陈老谋端起杯子,接着徐子陵给他倒的一杯茶水,一饮大口,再长长舒缓一口气道:“乃是我们先前探得安隆有杀你之心,故派老谋前往相助。幸好白将军大难,身穿宝甲,否则也难幸免于那安隆的毒手。”
“白文原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白文原微沉吟一下,拱手问道:“公子想白文原做些什么?”
“不像任何东西。”徐子陵轻笑道:“白将军可自行离去,我让老谋行动救人,不求任何东西。只是欣赏白将军是一个人才,不忍心轻易折损。至于白将军日后,可以自去,如果盘缠不足,我们可以小小的资助百金给白将军上路。”
“公子如此大恩,白文原感激不尽。”白文原目中感激的神色一现,随即又黯然地道:“白文原也许可以为公子做些什么东西,只是…想到昔日兄弟…白文原真的不希望…哎…”
“我说过。”徐子陵呵呵笑道:“我们不需要白将军给我们什么回报,不需要白将军想的一切。你现在就可以自信离去,也可以在这里小住几天,养好伤再慢慢啊啊离去。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便跟老谋说一句就好,我们没有要白将军背叛原部投入我们的想法。”
“这,公子你…”白文原不知道徐子陵的是试探之语还是真心说话,惊疑不定,道。
“公子。”云玉真自外面喜滋滋地回来,夹着一股香风,非一般飘到徐子陵的身边,樱唇凑在徐子陵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让徐子陵点头微喜,又连声道好。云玉真美眸带笑,自顾于徐子陵的身边坐下,先给陈老谋夹了一块肉,又给徐子陵夹了一筷子,然后才看见白文原,半疑地问道:“这位是白将军吗?陈公那么快就回来了吗?”
“帮主你那边不是更快!”陈老谋大口吃着郑淑明的婢女送上来的酒菜肉食,呵呵笑道:“巴陵军和迦楼罗军现在败了?主帅董景珍抓到了没有?”
白文原一听,心中大惊非小,敢情对方连迦楼罗军与巴陵军联手出兵此等秘密也知道。似乎还说抓到巴陵的大帅董景珍,这怎么可能?虽然对外说是三千人马,但事实上,巴陵军和迦楼罗军加起来足有两万,而且还有五百快骑和一百多条江船。就是敌人再强大,也不可能连大帅都逃不掉吧?”
最重要的是,他们本来就是接应胖贾安隆来历阳搞乱的,如果没有一点把握,历阳数万大军俱在,怎么可能敢来。白文原虽然是前锋,但感觉就是迦楼罗军的总帅闻良是饭桶,那个巴陵将军的董景珍也不是普通之人啊?那个董景珍在整个南方都有一定的名气,帮巴陵军四方扩展地盘,是一个实力超强的将军。可是,陈老谋却随后问抓到他了没有。
白文原无法想象战事达到何等溃败程度,向董景珍这样的大帅才会被抓。
“董帅是个人才,小公主没有为难他,放他走了。”云玉真轻描淡写一说,简直让白文原听得有如晴天霹雳。
“那么闻良呢?”陈老谋嘴里全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问。
“杀了。”云玉真这一次的回答更加简介明了,听得白文原疑为梦中。这怎么可能?就从自己开始逃亡开始计算,才过一夜和一个上午,可是巴陵军和迦楼罗军竟然不但惨败,而且连双方大军的主帅也抓住了,一擒一杀,这,这怎么可能?
白文原看向徐子陵,希望自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来。他希望这只是一个局,通过三人的说法来劝降自己的,他仔细的看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