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盅茶工夫,两名下人回来,望着连允道:“我们王大当家请大官人到隔壁房中。”连允笑道:“也好!”由下人带路,身后美女跟着,一起进入到隔壁的房中。这个房间虽然小一些,但布置的很别致。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坐于赌桌前,见连允进来,起身道:“大官人,请!”连允在年轻人对面坐下,望着年轻人道:“你就是这间赌坊的大当家?”年轻人笑道;“在下王宽,继承了家父的这间赌坊。赌坊一向大吃三方,却没想到今日遇见一位赌界的高人。”连允道:“刚才与王大当家的手下赌了几场。你的手下都有些本事。其中一位摇色子的,用赌盅的功夫不错。能将色子的点数控制。在下将内力贯注于指下才改变了色子的点数。第一次,在下很顺利就赢了。不过,第二次你的这个手下竟然在在下用内力改变色子点数后,又利用赌盅撞击桌子的疾风将色子重新变回能让在下惨败的点数上。只是在下利用最后开盅的眨眼工夫,用了一招小狮吼功来咳嗽一声,才将点数又变到利于在下这里了。至于刚才拨黄豆的朋友,其实手法不错。每次到还剩百余粒时就能清楚单双了。可惜的是,在下也会。而且当主事将黄豆放到桌上的那一刻,在下也能用视分术将黄豆的单双瞬刻间辨析出来。主事一旦发现在下猜对时,往往用筷子吸住一粒,这样又能让在下成为败局。偏偏在下用了指中剑法将主事筷子上的黄豆击落到桌上,才能取胜。第二次,主事故技重演,被在下指中剑法的内力将黄豆与筷子间的缝隙逐渐弄大,不让它一开始就掉下来,而是等到黄豆与筷子有缝隙变为脱离。所以,主事先前望了望筷子时,黄豆还在筷子上,让主事麻痹大意了。最后,终于落在桌子上。”“妙啊!今日碰上如此高人,王某一定要与大官人分出个胜负来。”大当家开始兴奋起来了。
第八十五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连允仔细望了望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当家,感觉对方有一股凌厉的杀气。只是,连允喜欢赌场上有这种感觉,不然就不好玩了。“王老板,想怎么和在下玩?色子、牌九、猜单双任你挑。”连允对赌术一直都很自信。“大官人是客,请大官人来挑吧!”大当家王宽也展现出一副大将风度。“好!既然这样,就陪在下先玩一下色子吧!”说完,食、中二指再次相弹,双指中的气劲冲出正撞到叠在一起的三只色子上,色子一起飞于空中。连允另一支手急速将色盅拿起,轻盈接住从空中急冲而下的色子,然后借助拿色盅之手五指的急旋推力,将赌盅推出。色盅受连允真气推力影响,围定连允的身体于半空中旋转一周半,就缓缓斜冲而下,朝着桌面上稳稳立住,但色盅仍于桌面之上不断旋转。连允用食指轻击桌面,赌盅受其影响,停了下来。“请王老板揭盅一观!”连允用手指着色盅向王宽道。王宽先用手轻抚一下桌面上的台布,竟从色盅四围窜出白色灰末来。“大官人的动作挺大呀!”王宽心中明白,色盅内的三只色子已经被连允的内力弄得变成一堆白色粉末,刚才从色盅四围溢出的白色灰末就是色子的尸首(先前押赌色子一点没有之时,也是用这种手法将色子震为灰末的),所以不禁赞叹连允的功夫。不过,王宽无丝毫不敌之感,竟将色盅缓缓揭开。而连允亦功聚双耳听着盅内的动静,以探察王宽会否做小动作,只要他将小动作做出来,连允就自信能用自己的精湛赌技进行破解,转败为胜。王宽应该没有做什么小动作的,连允坚信自己的双耳。色盅终被揭开,三只色子都赫然显示着六点。连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明明已经将三只色子全部震为灰末,且灰末也从盅下溢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连允又将三只色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三只色子与他先前用色盅接住的色子有所不同。单就这三只色子来看与先前的色子颜色相同,大小、形状一致,所不同的是色子的质料。先前的三只色子表面有些粗糙,而现在的这三只色子表面光滑。连允已经能够肯定王宽是在揭盅之时利用障眼法将事先准备好的三只色子放于盅下,速度之快,让人的视觉速度也追之不及。“没想到,大当家有如此赌技,让在下佩服。不若让在下做主一回,赌两局,每局以三千两银子为注。第一局为赌大,第二局为赌小,若一人赢一局,再加局,直到彻底分出胜负为止,如何?”连允想就此定出胜负。“每局三千两?大官人对自己的赌技也太不自信了。在下认为如今遇上高手就应该玩的大一点,这样才刺激。就以一万两一局,怎样?”王宽似乎吃定了连允。连允对赌的那种执著超出一般的赌徒。越是遇见赌坛高手,越要与之一赌。对手越厉害,自己就越兴奋。所以,王宽的话音刚落,连允就应道:“也好!就依王老板所言,赌大一点。”
王宽拿起色盅,五指同时发力,竟将这铜制的色盅捏成粉碎,并笑道:“这盅太轻了。只适合女人用。在下让人换个重些的来。大官人不介意吧?”连允想看看这个赌坊的大当家究竟要玩什么把戏,点头道;“不错!是应该换一个男人用的色盅。”王宽见连允并反对,吩咐下人即刻去准备。下人离去不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稍稍大一些的色盅进来。连允看到这个下人用两手将色盅捧着进来的,且双脚膝盖难以直立,曲腰、弓背前行,步履艰难得移至桌边,将色盅缓缓放于桌上,然后退于王宽身后。连允见下人刚才拿色盅的举动,知道这色盅一定有些分量,将双眼紧盯于色盅上。确实,较先前那支色盅的内壁厚了许多,周身闪耀金光。王宽见连允一直盯着这支色盅看,笑着向连允介绍道:“这是在下祖传的黄金色盅。重有六十八斤,通身黄金。只有像大官人这样的贵客才能见到家传的宝贝。今日,就用这支黄金色盅来一决胜负吧!”连允道:“好!先看谁能摇出最大点如何?”“也好!请大官人先摇吧!”王宽道。连允单手握住色盅,猛一抖手腕,单手将色盅握起。王宽赞道:“大官人,好腕力。”连允晃动色盅,并靠近色子。色盅有分量,连色盅摇出的风也颇具吸力,三只色子均被吸入盅内。连允将色盅甩脱出手,色盅旋转直上,到最高点落下,被连允用手肘接住,轻抖手肘,色盅轻盈落至桌上。连允趁王宽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时,迅疾揭开色盅。三只色子均现点数为六。”“果然好身手!”王宽边赞边从连允手中接过色盅,用手向三只色子轻抚一掌,掌未触及色子,色子就被掌风准准刮入到色盅内。王宽一扬握盅手腕,将色盅向远处抛出,色盅急速飞出,竟重重撞到房内的一个放置赌具的木柜上,木柜被这种极强的冲撞力撞上,整个木柜立时散了架,垮了下来。而色盅因为受到木柜的阻力而急旋弹回,被王宽轻推一掌,色盅亦稳稳落于桌上。连允刚才在色盅落于桌面那一刹那间,听到只有三只色子在盅内晃动的声音。不过,以连允多年摇色子的经验来看,刚才落地之时,三只色子的声音颇像点数均为六点朝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平手。除非使些非常手段。连允又咳嗽了一声,显然又在发动他的小狮吼功。小狮吼功夫是在少林绝技狮子吼中提炼出来的精深武功。狮子吼的攻击范围较大,凡以发功者为中心,半径十丈以内均会为其深厚功力所伤。但小狮吼功则不同,这是集中攻击于一点的功夫,绝对不会波及周围的事物,而且有力量大小的自由控制。先前与赌坊一个小庄家较量时,连允就曾用过,借此功力,改变了色子的点数,因为能将攻击效果自由控制,所以保持了色子的完整性,而没有将色子破坏。此次亦是同一故事。王宽似乎没有发现,刚才连允的小狮吼功已经震碎了一只色子,所以没做任何小动作就将色盅揭开了。开盅的结果让连允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来,桌面上出现两只点数为六的色子,另有一堆白色灰末,灰末之中还有两小块色子残尸,赫然现出两个红色的点数六与一来。其实这两小块就是同一只被连允小狮吼功破坏的色子上的。王宽以多出一点而胜出。
“怎么样?大官人第一局是你输了。”王宽笑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一定是王宽在揭盅之前做了手脚,但我为什么没看出来呢?”连允心中连续自问自己好几回。“开始下一局吧!怎么样?大官人有意见吗?”见连允半晌不做声,王宽催道。“下一局是赌小,不能再失手了。”连允心内想道,并望着王宽笑道:“王老板,在下提议,不若请赌坊之外不通赌术的人来开盅,以示公平如何?”“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就出赌坊挑一个不通赌术的人来。”王宽说完,与连允出得赌坊,并望着连允道:“就在这里由大官人挑一个吧!”连允应道:“也好!”然后将目光放在赌坊边上一位卖豆腐的壮汉身上,并笑道:“王老板,就选他了。”王宽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于壮汉道:“这是五十两银子,够你卖一年的豆腐了。今日暂借本赌坊一用。”壮汉喜道:“但凭这位大爷吩咐。”说完,担着豆腐随王宽与连允进入赌坊。
“这一局赌小。让在下先来吧!”王宽毅然拿过色盅,依样画葫芦将新换的三只色子牢牢吸附于色盅内,也不做任何的动作,只是将盅连盅内的色子一起重重扣于桌上,并让那名卖豆腐的壮汉揭盅。壮汉先用一手去提,居然没有提动,又改用双手将色盅捧起,桌面上的色子已经不见了,连灰末也不见。连允一见如此形势,心知不妙,如果自己这一次不失手也只能让此局为平局,还是等于输给了王宽一着。不过,事已至此,不如先让此局和上再行加局赌以黄豆猜单双来挽回面子。主意一定,连允要开始出手了。
第八十六章 连允的失算
连允又使出了他的指中剑法,食中双指弹出的气劲将色盅从桌上弹起。色盅飞起一定高度即落下来,因为色盅很重,连允又用双指朝色盅弹了一记,色盅得到连允双指弹出的减速度之力,缓缓落于桌面之上,准准将三只色子扣住,同时仍对着色盅轻咳一声。就在咳嗽地同时,房内的一名下人亦咳起来。连允见色盅已在桌上立稳,向卖豆腐的壮汉道:“开吧!”壮汉又用双手将色盅捧起。最后的结果出来了,让连允看后有些头晕目眩了。原来;三只色子虽然变成了灰末;但有一块还在;赫然现出点数“一”来。此战连允又输一着。“不可能的!色子应该被我的小狮吼功化成粉末了才对。这个王宽根本没有动手,我的色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连允实在想不通。“你已经输了两万两银子了。要想再比,先结清这些再说。”王宽的态度已不似先前那样温和了。“你使诈!”连允望着王宽咆哮道。王宽笑道:“你看见在下出手了吗?开盅也是按你的吩咐让一个不懂赌术的人进行的。你说在下使诈?还有,当在下第一局摇色子时,倒是你用了小狮吼功让在下的色子震成粉末。幸好你一时失手让在下转败为胜。按规矩,使诈者应该留下一支右手来。在下看你在赌坛算得上一个人物,怜惜你痛失右手,只要你将输掉的两万两银子交出来,我们就这样扯平了如何?在下料想大官人是不会赖掉赌帐的吧!”连允虽然狡猾,但赌品却很好,从不欠赌债。只是,今日对自己太过自信,没想到会输,身上及刚才赢的钱连一万两都凑不够。无奈之下的连允只得语带哀求道:“王老板,今日之赌帐,在下绝对不会赖过,只希望能给在下一周时间,让在下筹钱来还。”“也好,今日看你也拿不出那么多来。就算打你或杀你也变不出钱了。这样吧,你写张借据给在下,就说借了在下两万两银子。一周内还清,这借据就交还于你。限期只能在一周以内,否则知道我们赌坊的规矩。不管是皇帝老子还是什么天上神仙,我们江南第一赌坊的人都要让他们这些欠赌帐不还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好,连某说到做到,一定在一周内还清所有赌帐。拿纸笔来,连某写张借据就是。”连允为情势所逼,不得以如此说。下人出去房外,将笔墨纸砚取来。连允拿过狼毫笔来,在磨好墨的砚台上蘸蘸,挥笔在纸上将借据写好了。
王宽将连允写好的借据拿起来看了看,喜道:“连大人,游戏到此结束了。”说完,大笑起来。连允听得王宽说话的声音和先前不一样了,而且听出好象是王玄恕的声音。前日宴席中他对玄恕的声音记忆犹新。不会错,就是王玄恕,一定被易容了。连允此时什么都明白了,是中了王世充设下的一个大圈套。“你是王玄恕,不过就凭你只怕拦不住连某,你手中的借据,连某抢不回来也要让它在你手中毁掉。”连允说完,食双二指急速弹出,一道强势的气劲向玄恕身体袭来。玄恕叫声:“指中剑法!”侧身闪过。气劲从玄恕身边掠过,直袭到墙上,竟将厚厚的墙击穿一个指洞来,并穿过指洞,袭中隔壁的一名赌客。那名赌客前胸受袭,竟被如此强劲气劲击穿,立毙当场。隔壁房中其余赌客见此惨状,纷纷作鸟兽散。有几名贵妇人在隔壁吓得边喊边跑。
王玄恕身边的下人中有一人亦开口道:“连大人,祸事将至,尚还不知。”连允听出说话的人是桓法嗣,恍然大悟道:“连某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局,王玄恕会反败而胜了。是你桓法嗣搞得鬼。连某用小狮吼功震碎王玄恕的色子,是你当时打了一个嗝,嗝出的气劲将连某小狮吼功的冲劲化解了一部分,才使色子不致全毁,留下两块来。第二局,你与连某同时咳嗽,又卸掉了连某一部分力,让连某惨败两场。你们受王世充指使已将二公子迷惑,存心不轨。幸连某安排信使几日前走水路携密信离开。那封信上已经提到你们的主子王世充图谋不轨。就算今日连某不杀你们,朝廷的百万大军也会将你们这些江都的叛贼一网打尽。只要两位交出那张借据,连某保证将两万两白银送还,还会在相国大人面前为两位美言几句,让宇文丞相放你们二人一马。”“连大人,你亦知晓,宇文化及见到这张借据会对你如何?以连大人之才正可为王大人一起成就一番大业的。只要大家将这些事一并隐瞒不报,对王大人或是你都是好事。不要弄得大家都不好过嘛!”王玄恕劝道。“呵呵呵呵,就凭你们两人不知能否保住这张借据和你们两人的小命?”说完,直接将体内真气全部运至喉咙之上,并将色盅快步抢于手中,一掌将色盅底部用拳击开,露出一个大大的拳洞来。桓法嗣知道连允要用狮子吼了,一掌击向连允已经鼓起的喉囊上,被连允又一支手中的食双二指内劲弹中掌心。掌心一阵巨痛,让桓法嗣连退数步。连允将色盅的拳洞处对准嘴唇,吼声从洞中而入,从色盅另一处震出。强大的内息震得整个房子开始垮塌。房内的一名女陪侍及卖豆腐的壮汉,因无内力,当即被震得肝胆俱裂而亡。玄恕亦被震得捂住耳朵,强运内力抵御,仍从鼻孔从汩汩流出鲜血来。桓法嗣内力颇深勉强撑住。连允趁法嗣还未回过神来之机,探掌劈向此时已无还手之力的王玄恕,想从他手中抢过借据来。就在连允的铁掌急劈向玄恕颈项之时,我一脚踢中了连允的利掌。连允中我一脚,急速将被踢疼的手收回。
“桓先生,快带玄恕离开。由在下来对付这个狂妄之徒。”我让桓法嗣他们赶快离开,免得影响我与连允之间的对战。这段时间,我又将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