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两个人当然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却也被吓呆了。
不是被打晕了,是被吓呆了。
象这种拼命的打法,他们非但没看过,连听都没有听过,就算听见也不相信。
所以等到小马第二次狂吼,两个人早巳逃了出去,逃得比两条中了箭的狐狸还快。
小马听见他们窜出去的衣裤带风声,可是他并没有去追。
他在笑,大笑。
他身上又受了一处伤,胯下挨了一剑,但是人却笑得开心极了。
他眼睛上的黑布还没有拿下来,也不知屋子里是不是还有人躲着暗算他,这种事他真的不在乎,一点都不在乎。
他想笑的时候就笑。
——一个人若想笑的时候都不能笑,活着才真是没意思得很。
这当然是间很华丽的屋子,他眼睛上带着黑布的时候,连想象都不能想象这屋子有多华丽。
现在他总算已将这块要命的黑布拿了下来。
他没有看见人。
最美的人和最丑的人都没有看见。这屋子根本连半个人都没有。
窗子是开着的,晚风中充满了芬芳的花香。
暗算他的两个人,已从窗子上出去,窗外夜色深沉,也听不见人声。
他坐了下来。
他既不想出去追那两个人,也不想逃走,却选了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些黑衣大汉的老板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法子找他来?为什么要暗算他?这一次出手不中,是不是还有第二次?
——第二次他们会用什么法子?
这些事他也没有想。
他有个好朋友常说他太喜欢动拳头,太不喜欢动脑筋。
不管那位大老板还有什么举动,迟早总要施展出来的。
既然他迟早总会知道,现在为什么要多花脑筋去想?舒舒服服地坐下来休息休息,岂非更愉快得多。
唯一遗憾的是,椅子虽舒服.他的屁股却不太舒服。事实上,他一坐下就痛得要命。
刚才那把剑,刺得真不轻。
他正想找找看屋子里有没有酒,就听见门外有了说话的声音。
屋子里有两扇门,一扇在前,一扇在后,声音是从后面一扇门里传出来的。
是女人的声音,很年青的女人.声音很好听。
“屋角那个小柜子里有酒,各式各样的酒都有,可是你最好不要喝。”
“为什么?”小马当然忍不住要问。“因为每瓶酒里面都有可能下了毒,备式各样的毒都可能有一点儿。”
小马什么话都不再说,站起来,打开柜子,随便拿出酒瓶,拔开塞子就往嘴里倒,倒得很快,几乎连气都没有喘。一瓶酒就空了,非但没有尝出酒里是不是有毒,连酒的滋味都没有尝出来。
门后的人在叹气道:“这样好的酒,被你这么样喝,真是王八吃大麦,糟塌了粮食。”
“不是王八吃大麦,是乌龟吃大麦。”小马在纠正她的用字。
她却笑了.笑声如银铃:“原来你不是王八,是乌龟。”
小马也笑了,他实在也分不清王八和乌龟究竟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