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言,抬起手拿起一旁女婢摆放好的酒盏,端着酒杯轻倒了三杯美酒洒于碑前后,她这才重新对视上眼前的这座甚是凄凉的孤墓。
师傅,阿柒来迟了,您要是还在的话,估计又会拎着阿柒的耳朵大骂阿柒是个“逆徒”了吧?
十年光景,终成一场空梦。
师傅,您当初是否就曾预料阿柒会有现今这样一个结局,所以那下才百般阻扰的不愿阿柒去趟“天景”的那一摊子浑水。可那时的阿柒却鬼迷心窍,为了心中的那点执念不仅罔顾您的命令,甚至还不惜出言顶撞、威胁您……
果真,阿柒真的就像您口中经常骂的那样,是个逆徒呢。
所幸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得了今天这样一个下场……师傅,阿柒知错了……阿柒真的知错了……
明亮的眼眸里水汽渐凝,看向白玉碑的视线逐渐模糊,置于身侧的双手也开始渐渐握紧。
不过是个貌似,不过就是一张脸张的像而已,就连性格都跟阿寒不一样。怎么就会让自己深深痴迷了十余年?到头来,为他费尽心力、机关算尽,得到的却是“一左一右,不分嫡庶”这么一句破话?
呵!还真是……可笑之极!
轻闭双眼,两滴透莹的液体从眼角悄然滑落。再睁眼,早前的伤痛仿佛瞬间被掏空一般,不复存在。
师傅,你放心,阿柒如今已经梦醒。他,并不是我心中的阿寒,他,只不过是那“天景”高高在上的“锦曦帝”。过往跟他的那些情情爱爱于现在的阿柒而言不过是一场虚无,十年光景,痴心错付,够了。
师傅,阿柒要走了,您曾经说阿柒是个‘人间祸害’,走到哪里、哪里就‘民生哀怨、寸草不生’。现在,阿柒要出去祸害江湖了,师傅,您放心,从今以后,只有阿柒负天下人的份,别人……休想再伤阿柒一分一毫!
俯下身子,生生的朝着白玉碑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云柒起身,头也不回的嚷了婢女上车离开。
马动车行,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惆怅,云柒一行人离开了这山色皆美的地方。
她云柒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如有再负心于她者,绝对千百倍还之!绝不轻饶!
***
马车“咚咚咚”的在路上行驶着,没走官道而是走了经商的商道,沿途吆喝叫卖声不绝,但难得的是云柒并不反感。
月上柳梢,马车到达南阳国边境的“襄城”,在襄城内一家名为“美人香”的客栈歇了脚。
下了车,等候在客栈门前多时的思华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和热水也都备下了,只是……”
云柒一看思华那略有窘迫的神色,再想到大婚那日不小心瞟见的某个人,当下心念一转便已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妨,他现在在哪里?”
“公子现在天字一号房。”思华恭敬的禀告道。
略微沉吟的算了一下时间后,云柒抬脚就往客栈里面走去。边走,她还不忘一边吩咐着自家婢女:“去给我弄两坛上好的花雕酒来。”
“是。”思华、望心领命而去。
第八章 二哥
没让婢女跟上来伺候,云柒独自一人上楼,待到思华先前所说的“天字一号房”门外,微叹了一口气后推门而进。
果真,房内人就如同自己先前所想那般,瞪着眼、虎着脸的端着一副“公子现在很不高兴,少来惹我”的发怒模样迎接着她的到来。
微微勾起唇角,云柒冲着来人轻喊:“二哥。”
被唤作“二哥”的人闻声一怒,猛地伸手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哥?这十年里音信寥寥、聚少离多也就算了,居然还跑到‘天景’去争权夺位?争权夺位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人利用、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小柒,你倒是越发的出息了!你现在给我说说,作为你的‘二哥’我现在该拿你怎么办!”
呀,这是真的发怒了么?
眨巴眨巴了下眼睛,云柒十分明智的选择了在这时候沉默不语的任对面的“二哥”骂个痛快。
半晌,待到房内的“二哥”骂完、怒气渐消,先前云柒吩咐思华她们去拿的花雕酒刚好就在这时候送了进来。
接过花雕酒,云柒挥手让思华她们退下后端着酒壶和酒杯子就往“二哥”那里凑。
“二哥,口渴了吧?这是让思华她们拿来的上好花雕酒,解解渴吧。”说着倒了一杯酒就送到男人的面前。
“哼!”男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后,斜眼冷道,“别以为用区区这么一小杯酒就能蒙混过关的将我哄过去!小柒,今儿我告诉你,就冲‘天景’那样对你,这事情咱们没完!还有你准备一下,既然都到南阳边境了,明儿一大早就跟我回宫去,这件事没得商量!”
听到明早要去南阳皇宫,云柒挑高了眉头,沉默半响后,淡然的吐出一个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