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扑空再接一掌,云柒是避得了第一却避不了第二,这不,“啪”的一声响,她那小脑袋不就遭自家娘亲“爱抚”了么~
“百里敏佩——”
“啪——”又是一个“五指山”:“叫娘亲!”
“哼!”冷哼一声,云柒嫌弃的别开头去,“有你这样整天以儿女八卦为乐,以欺负儿女为兴的娘、亲么?”
“啪——”的又又是一声“铺天盖地”。
“喂——”
百里敏佩举着手掌,笑米米的问自家怒火中烧的宝贝女儿:“既是知道你娘亲我的个性,还这般的‘挑衅’于我,小七,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么?”
“……”云柒十分明智的选择在此时闭上嘴巴。
见女儿闭上了嘴巴,百里敏佩拍了拍手中的灰尘,瞬间从先前那个蛮横、不讲道理的妇人化身为了现在一脸心疼的慈母。
“来,说说吧,你这到底是在使什么小性子呢?给为娘的说说。”
自家娘亲虽语气还似先前那般随意,但毕竟是被她养大的,云柒又怎会听不出来那话中的不容抗拒。
瘪了瘪嘴,云柒嗡声嗡语的扔出一句:“我哪里有使小性子。”
“那你这半个多月来对那姓宁的小子这般‘阴阳怪气’的,是为何?”百里敏佩一脸“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竟然还敢狡辩!”的表情不满的看向自家的女儿。
“我……我那是……我那是……没想明白不行吗?!”
百里敏佩眯眼,“你没想明白什么?”
面对百里敏佩的“咄咄逼人”,深知自己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云柒干脆心一横,直接冲百里敏佩吼了出来:“我就是闹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对那个宁子寒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了宁子寒!如果真的喜欢上了,那阿寒呢?她最念念不忘的阿寒怎么办?!难道她这十多年来所做的事情笼统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不!她的阿寒才不是笑话!
听到女儿的嘶吼,百里敏佩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能将自己心底里的话全部说出来,这终归是好的。
起身上前,将一脸无措的云柒拉进怀里,百里敏佩一面右手轻抚着,一面柔语地低声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十年里你受了不少的委屈。本以为,只要你将那姓景的小子送上高位,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你的下半辈子。但现在看来,不仅是那姓景的臭小子无能,更是我这个做娘的没尽到半分的责任,致使你的心结至今为止都未能彻底解开。是为娘的错,娘的小七受委屈了。”
不过寥寥几语,语调虽轻,却让云柒几度哽咽、潸然泪下。
不是不恨,不是不怨。只不过她的性子那样刚烈、强硬,又怎么会去承认是自己看走眼,还错将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十年尽数送予了那负心汉,最后还什么都没有讨要的只身离去。
没有人知道,在云柒第一次动手取人性命之后,她曾有好长一段时间夜不能眠、辗转反侧,每日午夜梦回之时往往都是她噩梦惊醒之刻。
没有人知道,在斩杀了敌方数千名将领后,云柒曾一人带着黄纸、香案于夜幕时分重返战场,在一地的血污残体中告慰亡灵、祈求宽恕。
没有人知道,如果有可能,云柒一点也不稀罕这所谓的“黄衣卿相”美名,甚至于那至高无上的后位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累赘。
“得黄衣卿相者得天下”,呵!这天下又岂是那么好得的?自古以来便有“一将功成万骨枯”之说,如不是鲜血铺就、刀刃杀出,哪个又能坐的了这高处的金龙宝座?
只不过是景玧晨幸运,长了一张同阿寒一模一样的面容,累得云柒为了这张面容生生奔波了十年,费尽心力,终于得他所愿。
但我们都知道的是,除开“一将功成万骨枯”,还有一句流传甚广的箴言叫做:“卸磨杀驴”。
环抱着女儿轻哄着,随着肩头的衣物渐渐打湿怀中抱着的人儿也渐渐收声后,百里敏佩这才重新出声询问:“想好了么?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话中的“他”指的是宁子寒。
云柒抬首,面上泪迹未干。百里敏佩伸手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晶莹后,语重心长的说:“有些问题,你不能一味的逃避,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正面迎击并主动出手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娘不是为难你,娘只是要你想清楚,你对宁子寒、甚至于对那天景的景玧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罢了。有的时候,你可能会发现你原本喜欢的人其实也不过就是你的一时好感;而有的时候,你讨厌的人恰恰是你最喜欢的。感情这东西,只能随遇而安,不能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