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抓住一个准备早餐的仆人,哑着声追问。“他人呢?”
“公主说的是谁?”仆人不解。
“上官清云啊!”她跺脚,心跳如擂。“就是那个在这里站了两天两夜,穿着苍色衣服,说要见我的那个人!”
“喔,”仆人恍然大悟。“天刚亮的时候,那人就走了。”
走了?!
她双腿虚软,重重跌坐在地上,眼前再度蒙胧。
他走了?
他终于放弃了,不再等待她露面,转身离开营帐外的草地,也离开她的眼前、离开她的生命。
明明是她说不想见他、明明是她让他吹风淋雨、明明是她下定决心,不要再理会他的。但是为什么,当他真正离去时,她的心却痛得像是被人用刀挖一个大洞?
呆坐在晨光下的喜儿,惨白的小脸上,滴落一颗颗泪珠。
宰相府邸深处,有个僻静的花园,园中有凉亭,亭内有石桌石椅,石桌两旁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对弈。
每隔一旬,当朝宰相公孙明德,与大风堂总管沈飞鹰,都会在此处下棋。
不论春夏秋冬、不论阴晴雨雪,两人的棋会从未中断。仆人都晓得,该要远远回避,从来不敢靠近。
棋盘之上,战局方酣。
“南方天气如何?”
“很好。”
“北方天气如何?”
“偶有大雨。”
“解决得了吗?”
“可以。”
“很好。”
两人一来一往,谈话内容听似简单,却又像另有玄机。
“倒是京城里,近来气候不佳。”沈飞鹰说道,手持白子,按落棋面,声音清脆有力。
公孙明德神色未变。
“明明该是万里晴空,却又偶来暴雨,眼看要浇坏了我从苗疆移植入京的小花,坏了我的布局。”他淡然说道,下了黑子。
沈飞鹰莞尔一笑。“暴雨背后,其实是湛蓝晴天,只是小花受了风雨,一时心情大坏,才会离盆而去。”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
“没错。”沈飞鹰又下了一子,将黑子团团围困。
“如同这盘棋,现在看似难动,但只要在此处放一枚黑子,”公孙明德指着棋盘的一角。“棋局就会完全改观,使得凝滞的局面,得以顺利前进。”
“那么,那枚关键的黑子呢?”
公孙明德掂起一枚黑子,落在先前指放的位置。
“黑子,已入棋局。”
两人暂时停下交谈,继续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