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憷配合的很好,胡禄说的也很真诚,他比金玉珠年长几岁,两世加起来心理年龄更是足有五六十,可不是存心占人便宜。
说完,胡禄看了双目通红的金玉珠一眼,他希望她哭出来,承认自己就是金彪的女儿,他希望她能不再披着楚憷的外壳,而是以真实的自己和他们相处。
楚憷也在给她加油鼓气,说出来吧玉珠姐,痛痛快快哭一场,这样自己也不用背负欺骗朋友的心理负担了,其实皇帝早就知道了啊姐妹!
其实看到碑上自己父亲的名字,听着胡禄讲述父亲最后的故事,金玉珠已经在崩溃边缘了,结果胡禄突然来了一句希望自己能从他那里得到父亲般的温暖。
然后金玉珠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天晚上在乾清宫,白不灵兴之所至喊胡禄“爹爹”的场面,她一下子就破功了。
想让我叫你爹爹,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哼,白不灵也不要脸~
随即她扭过了头,强忍着打人的冲动看着天边,想着晚上再偷偷来找父亲说话。
这都忍得住,胡禄和问道剑对视一眼,没成功啊,胡禄是倾向于让她自己说出来的,若是自己说破,就怕她没脸再待在自己身边,将来流落江湖,想找都难。
他又看了一眼金彪的名字,老金啊,虽然我跟你闺女没有夫妻之实……呃,也算有一点吧,总之虚虚实实跟你也说不清楚,但我记得自己的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早晚会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妻子!
祭奠了这些为那场战争牺牲的所有英雄,胡禄带人离开了这座陵园。
出去之后,金玉珠心态放松了一些,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胡禄,“为了你的统一大业,一次性死了这么多人,导致无数家庭流离失所,你有没有过感到愧疚。”
她是为自己,也为所有和自己一样的战争孤儿发问的。
胡禄想了想严肃回答,“没有愧疚,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蔡芯眼前一亮,当即就掏出纸笔把这话记了下来。
胡禄,“在我看来,他们的死就是重于泰山的,是他们的牺牲为大岳赢得了北疆,这不仅仅是版图的扩张,更是长达十年,甚至还会继续下去的珍贵和平,是彻底解决了大岳的心腹大患,小蔡,作为史官,那组数据你肯定知道吧。”
蔡芯和胡禄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知道皇上想要什么数据,于是张嘴道,“福寿元年,因为北疆南狩,边疆多处被洗劫,当年死亡百姓4568人,福寿二年,死亡3680,人,福寿三年,5580人……”
她一直念到了福寿十年,到了福寿十年,这个数字达到了一万三千多人,遭受了自然灾害的北疆越来越猖狂,因为不抢大岳的,他们就会饿死。
以上还只是被打砸抢烧的普通百姓,军兵死伤数字更加骇人。
而到了福寿十一年,北疆被彻底纳入大岳版图,这个数字变成了170人,小规模的民族冲突依然存在。
之后逐年减少,到了去年,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个位数。
而这十年,也仅仅是今年在北疆爆发了战争,之前九年一直相安无事。
胡禄道,“我以为,最幸福的国度就是没有战争的国度,战争没了,徭役和税收都可以变少,百姓就会安居乐业,很多不幸都会避免,但想要避免战争,就必须先打一场彻彻底底的战争,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蔡芯再次记下,这太有道理了。
金玉珠嘴巴动了动,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只能作罢,或许她只能安慰自己,自己的父亲虽然死了,但他是英雄,是他和他们的牺牲换来了大岳十年太平。
这样安慰,她对胡禄的恨意能减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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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奥屯樱见到了父亲所谓的未婚妻怜怜。
然而当怜怜听到两天后就要举办婚礼的时候,她呆住了,“什么两天?怎么就要婚礼了!”
奥屯豪把怜怜拉到一旁,软语相求,“怜怜啊,我女儿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我想让她见证我们的婚礼,这点小小的愿望难道你都不愿意满足我吗,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怜怜看向她的丫鬟,但丫鬟却直勾勾看着奥屯樱,根本没法和自己交换眼神。
“我也没说不答应啊~”她叹了口气。
奥屯豪立即对樱子兴奋喊道,“答应了,她答应了,后天大婚!”
怜怜无奈回到座位,看向奥屯樱,“樱子,听说你再过几天就要走了,去哪儿啊,回京城吗?”
“不,在北疆随便转转。”
怜怜立即和丫鬟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发现丫鬟还在看着奥屯樱,眼睛里都是惊艳和欣赏之色。
樱子反问她,“怜怜阿姨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怜怜,“我是卖茶叶啊,我的家在南方的一座山里面,我的爷爷在山上种满了茶,爷爷年纪大了,茶园就是他的全部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