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蒙由泣不成声,当场别过头去,两行痛楚的眼泪落下。
是的,嬴政一直是他的心、他的良知,现在嬴政不在了,他失去心和良知,唯一的世界崩溃坍塌了,他还拥有什么,除了征战,还是征战,他成了无神无主的躯壳,只懂得杀戮、毁灭的战争机器罢了。
在披上战袍的刹那,吕征暗自在心里发下了重誓,等完成嬴政交付给他的任务后,他想办法去想找嬴政,不论要付出多少代价,或血流成河,或是世上所有的财富,他都在所不惜。
嬴政的离开,所带来的不是平静安详,而是一场充满血腥味的风雨。
时年是西元前二三八年,嬴政二十一岁,吕征二十二岁……
第五章
西元一九九七年西安东北市郊
傍晚,陡起的一阵狂风,吹得满天乌云尽散,仅留下稀松零散的残云,在浩瀚的天际漫游着,夕阳的余晖,再度照耀在这一片黄土地上,给微凉的气温,带来最后几许暖意。
粗犷宽广的地面上,仍只见黄沙滚滚、烟尘弥漫,每个人都将所有的精神专注在自己的角色上,没有人有多余的闲暇去注意到,这世上平空消失了一个人,然后又平空莫名的再度出现。
唯有他,看到曼丘葑分毫不差地落在他的怀抱里时,他的呼吸和心跳几乎快要停顿了。
从她离开,到她回来,这期间虽然仅隔了几十分钟,但对他而言,却像有几十个世纪之久。人说度日如年,他却是度秒如年,不安和恐惧不停地侵蚀着他。现在,他的心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了。
在感谢上苍恩惠的同时,他也满怀虔诚的向他衣襟里所藏的碎裂剑,和她手中紧握不放的越冥刀致上无限的谢意,如若非有它们的指引和保护,她有可能会重蹈他的覆辙,而他也将会永远的失去她。
温柔的晚风,阵阵徐来,吹拂拨弄着她柔细的长发,让它随着风的节奏,上下起伏摆动着。
一时之间,他昏眩了,无法克制的用他满是痴迷爱恋的目光,慢慢的在她脸上来回逡巡着,想把她的纯真、她天然的美,深切的刻划在他的脑海里,以慰积压了十年的相思之苦,填补未来几日的空虚和想念,直到他和她能无所束缚的再次相逢……
想到这里,他那充满炽热爱欲和温柔的身躯,突然绷紧僵硬了。
“嗯……”曼丘葑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像是感应他突如其来的异变,她不安的动了一下身子。
原本感受到他身上传来那股熟悉的气息后,应该能安下心来,继续沉睡的她,脑海中却有一画面闪过,如同影片倒带般,先前的经历尽数的浮现出来,在她的身体深处突然引爆了一阵惊惧胆战的悸动,它像水中涟漪开始向外扩散,急速地传染到其他部位,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无情的传达一项讯息,一个她不愿面对的可怕事实。
“嬴政!”她的声音从口中直冲了出来,意识也清醒过来。
他全身一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底下负载着他们的马,灵敏的感染到他身上所传来的不安定成分,神经也变得紧张,它心神不宁地动了起来。
“乖!别动!”他右手拉住缰绳,柔声的安抚马。
这是什么地方?
曼丘葑睁开跟了她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在昏暗朦胧的光线下,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马首,它头部的褐色鬃毛,顺着风势飞扬,轻拂着她的粉颊,弄得她浑身痒痒酥酥的,忍不住想笑。
待她看到半空中的吊车和摄影机,以及占地宽广,尘砂飞扬的拍片现场后,她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她的心难过的开始往下沉。
回来了,那股该死的黑色漩涡居然把她带到现代来了。
可恶!它居然敢这样整她,一点都不尊重她个人的意见和权利,先前把她带回到古代,她可以不追究责任,可是这次,它让她失去了嬴政,她怎么能甘休,下次要再让她碰上,她要不把它撕得烂碎,难消她心头这口怨气和忿恨。
真是太过分了,她难过的想痛哭一顿。激动的情绪,再度惊动了她身体下的马,它不安的动了几下。
“乖!没事的,你不要害怕。”
“咦?”好熟的声音啊!好像是……
即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因为这突来的变化,而就此打住,她深吸了口气,缓慢而逸强的转动着有此僵硬的颈项,又是期盼、又怕落空的循着声音的来源,惊疑不定地望着怀抱着她的这个人。
她看到熟悉的轮廓时,她欣喜的拥住他。
“嬴政!我这是在作梦吗?你居然和我在一起,原本我还在难过,气愤的想要修理那股黑色漩涡,没想到它居然也把你带来了。啊!我真是应该好好的感谢它一番,我好高兴,好开心哦!”
“我……”他困难地咽下口水,勉强地开口否认,“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嬴政,我是刘仲行。”
“你不是?这怎么可能?”她无法置信。
他别过头去,不忍见她脸上失望和哀伤的神色。
夕阳慢慢没入西方地干线,在微弱的光线下,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不够真切的影像。
她空出了左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脸庞,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她柔滑的手,碰上他粗犷的皮肤瞬间,他的身上一阵细微的悸动,为了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