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帝的话丝毫不客气,语气中也满是嘲讽,好似在他眼中,萧凤安就是一条可以任由他欺辱嘲弄的狗一般。
“萧凤安,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还是说,这么快你就想让楚烆坐上这个位置了?”
他在萧凤安面前站定,抬手便是一巴掌,毫不客气,那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他是带着内力打的,而萧凤安却不能躲。
在启帝打完后,他跪下来:“陛下料事如神。”
“呵,他想查皇后的死因,对吗?”
明明心中早有答案,启帝却还要多此一问,萧凤安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沉默不语,启帝弯腰,拔出他腰间的绣春刀。
“寒毒的滋味,不好受吧,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回答的满意,朕可以考虑,留你性命。”
刀出鞘,寒光凌冽,带着冷意,随着殿外轰隆一声,雨瞬间变大,将天也彻底染的昏沉,几道闪电透窗而来,将两人的脸照在刀面之上。
一个沉稳如水,一个满目寒光。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萧凤安始终抿唇不语,启帝再也没了耐心,抬起刀便要去杀萧凤安,忽然在此刻,太和殿的大门被打开,楚烆缓步走进来。
男人步子有些缓慢,但走的很稳,每一步都像是丈量好的一般,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衣摆被雨水沾透了些,乌发只被一根发带束起,垂在身后的头发被雨打湿,纠缠在一起。
“是孤让他去查的,陛下怎么还给别人安罪名呢?”
楚烆弯唇轻笑,走到启帝面前,用手夹住那绣春刀身,将它推开。
“陛下怕什么,是怕孤查出来什么吗?到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是贤妃,还是淑妃,或者,是你自己呢?”
他目光看向启帝,那双黑眸中没有一丝情感,只有冷淡,楚烆知道启帝在怕什么,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不去查当初参与的人有谁。
多可笑,一边演着对亡妻的深情,一边却纵容着凶手。
“原来太子,也有在乎的人,朕还以为你和朕一样,是个心狠手辣,绝情的人。”
启帝将绣春刀扔到地上,转身说着,面前是世人都趋之若鹜,渴望至极的位置,他原本也以为,坐上这个位置,他会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情爱也好,真心也罢,走到如今,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倾情托付的人。
还真应了当初相国寺中,一语成谶的话,他六亲淡薄,无人可依。
楚烆垂眸看了一眼萧凤安,而后对着启帝说道:“陛下的心狠,自然无人能敌,这事和萧凤安没关系,不必为难他。”
“有没有关系,朕说了算,怀微啊,朕曾不止一遍的想过,在这个世上,你我父子究竟是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启帝的语气中染上几分笑意,他侧身,挑眉看向楚烆刚刚抬手捏刀时露出的手腕,那上面,蝴蝶印记明晃晃,一切都不用再多解释什么。
他用了情蛊,那是流淌在他们血脉之中,难以割舍的东西,他和他,当真是父子,都是可怜到,要用这样的方法才能将人留住的可怜鬼。
“你的情蛊跑了,你也会活不成的,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杀了她,永绝后患,如何?”
他张狂笑着,眼眸中似也染上了疯狂,不等楚烆多说什么,就见到他已经抬步走向了龙椅:“原来你和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