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钦这次没有说话,但是握着信函的手却松了些力道,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竭力控制不去将它扯坏。
大祭司取出来一块蓝盈盈的鳞片爱惜的放进墨钦的手中,有些怅然的道:
“在她离开之前你都是她最忠诚的护卫,不论如何都要护她性命无忧。将这片鳞片给她,就当是我这个大祭司送给她的最后一件最纯粹的礼物。再相见之时,我只会是鲛人族的大祭司,而不在是她的师长。”。
手中蓝盈盈的鳞片墨钦是嫉妒的,但是她也明白大祭司话里的意思,同时也是同情的。
“我秉承您的意志,但是也请您铭记誓言的契约。”。
大祭司只是含笑点头,但是墨钦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随即不在多说,直接转身离去。
大祭司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将从不离身的辰坠取了下来置于悬浮的星轨之中,看着渐渐暗淡下去的星路,终究还是不忍住怅然地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千年万年的平静又有什么不好,哪怕是不详、诅咒。只可惜宿命从不会为谁眷念,为谁停留。
大祭司将嵌入星轨的辰坠轻轻推入虚空之中,希望它能带着她的祈愿庇护她的族人和希望。
满头的霜色原是银丝,一缕一缕又一缕从布满星辰的发冠上坠落下来将大祭司绝世的容颜掩藏,似是旧纪元终究被埋葬,连带着她们这些旧纪元的奉行者。
“我的孩子们,我将为你们祈福,挣脱枷锁去拥抱新的世界吧……”。
大祭司满是疲倦的声音在虚无的空间之中回荡,慢慢飘远,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像是冥冥之中已有定数。
“娘亲,大海上的那些是什么?”。稚嫩的童音天真无邪带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向往。
乌黑的头发里偶尔夹杂着一缕缕的墨绿,美丽的瞳孔里倒影着担忧和厌恶,身着紫罗兰缥缈纱裙的美丽鲛人紧紧地握住跟她有七分相似的小鲛人的手。耐心道:
“是飞行的法器之流,那些都是外乡来客,茗儿要远离他们。被捉到会被剥皮抽筋的。”。
小鲛人显然是被吓到了,美丽的眸子里蓄着水光,显然不太理解母亲的话。
“那,那我们把他们赶走,我才不要被剥皮抽筋,那样会死的。死了就像淙爷爷那样变成光一下子就被风吹走了,娘亲会找不到我的。”。
女鲛人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下来,显然那位淙爷爷于她也是同样重要的存在。
“所以茗儿要听话,不要离开娘亲的身边。只要娘亲在,没有谁可以欺负茗儿。”。
事实上只要是在鲛人修建的城池里,不论是谁都不可能轻易带走任何一个鲛人。毕竟这些城池大多与绿莪的灵域相连,只要灵域涉及之地,绿莪就是绝对的王。况且这些城池毕竟是鲛人的主场,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后手?
不过对于这对母子的对话,显然不论远近凡是听见的鲛人就没有表示不对的,鲛人族的幼崽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他们是那样的珍贵、柔弱又敏感。风起之时,将会肆虐一片,狼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