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碗烩面,请慢用。”
服务员这时端了两碗面上来,鲜辣喷香的味道入鼻,格外勾人馋。
烩面的汤底是关键,面条煮熟捞出,浇上汤底,汤面微红但口感不辣,牛肉软糯,佐以青菜木耳,面条劲道,入口顺滑,一口带下肚混着汤汁,平淡但又充满滋味。
俩人很快吃完了一碗,苏雪桢回头看了一眼,梁恩阳跟赵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岑柏付过钱后骑车带她回家。
在局里粗糙惯了,在家可不能学样,岑柏刚到家就先去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看苏雪桢正在收拾衣服,床边一个木篓里已经放了几片裁好的方方正正的布片,他拿了一片在手里比对了下,“给娃弄的尿布片?”
“好小。”
“小孩都小,到时候你一只手就能托起来。”
苏雪桢针线活不行,只能用剪刀裁点尿布片给孩子用,“何况咱家是双胞胎,虽说彼此不争营养,但一个肚子空间就那么大,估计个头也不会太大。”
岑柏眼睛盯着她肚子,坐了过去,“我摸摸,是不是大了点。”
手指擦过,糙的很,浑身都颤栗起来,苏雪桢推他,“别闹我啊,刚两个月,还不稳呢。”
再热的火也要熄了。
岑柏乖乖拿起一个剪刀也跟着裁尿布片灭火。
对他来说,家就是温馨的港湾,到公安局,就是战场,睡了一觉精神抖擞,岑柏刚到局里就直奔他们搜来的证物去。
徐志虎比他早来了几分钟,嘴里还塞着包子没吃完,“岑哥,找啥呢?”
“方丽的账本。”
当时搬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什么本子之类的东西,说不准已经被方丽毁了,岑柏其实心里也没底,只能先找找看。
“找那东西干嘛?”
“上面可能会记录方丽利用拐卖人口获得收入的证据,我们也能根据时间锁定她拐卖了谁。”
徐志虎挠了挠头,“这东西我妈也经常记,原来还有这么大作用啊。”
岑柏对着那一堆东西翻了许久,最后终于在一个放糖的铝盒里找到了账本,封皮已经很旧,纸张也皱皱巴巴的,看得出来年岁很久了。
他找到位置坐下来,迫不及待从第一页开始翻看,方丽是不识字的,她只会写数字,所以不会写钱花在了哪里,只会写花了多少,每一笔花销都会划一道斜杠隔开。
在十多页的流水般的日常账单后,岑柏终于在一页写着630517里发现了第一笔大额收入。
这在前几页几毛几分的支出下显得格外突兀,可仅仅只有五元钱。
为了五块钱,她卖出了一条人命。
1963年到如今的1976年,足足13年过去了,那时被拐的人现在的生活如何,他想都不敢想。
岑柏重新找出一个笔记本,把这一笔按照时间和卖出价格誊写上去,纵然他不想把这个价格标注在上面,可现实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或许他们到某个地方,问这里是谁用五块钱买来的就能找到这个被拐的受害者,而这竟然也成了有价值的情报,多血淋淋的现实。
岑柏一直翻下去,一边写一边编号记录,到最后统计出了136位,最新的在今年的5月份,以500块的价格卖了出去。
加上已去世的两个孩子和医院的小白,一共139位被拐受害者。
案情重大,他把资料初步整理好,敲响了局长张毅辉的门,“张局长,你在吗?我有事要汇报。”
张毅辉马上说了声进,岑柏抬脚走进去,把资料放到他桌上,“局长,你看看这个。”
张毅辉翻开看了几眼,眼神越来越凝重,最后气得拍桌而起:“反了天了!这些都是你前两天抓来的人贩子干的?”
13年内,拐了139位,平均一年要拐卖近十一个人,一个月就卖掉一个人,这简直太恶劣了!
“方丽母子俩都是干这个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拉了杜红入伙一起干。”
这么大数量的被拐量,不是他们一个市能解决的,想寻回势必要多省公安合作处理,光岑柏一个洪江市公安局治保处处长是解决不了的,虽然无奈,岑柏只能拱火好让局长下定决心往上汇报:“我们先抓到了杜红,第二天追到他们家,余洪涛已经跑路了,为了毁尸灭迹还杀了两个孩子埋尸进土窖,挑衅我们警方。”
“我们联合交通局好不容易埋下了陷阱,他为了跑路还想杀了我们队员徐志虎乔装成的普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