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从裴小二改革之后,他们的食盐供应商却只剩下了一家,没有灶户之间的竞争,食盐的买价大大提高。
并且,由于盐场销售食盐不再是规定具体的买家,而是让所有人都有资格前来买盐,于是大量的人前来进盐,致使盐贩子内部陷入极度的内卷之中,他们再也不能联合起来抬高售价,由此以来,私盐贩子留下的利润大大降低,他们对裴小二的仇恨也日益增长。
此次听说平阳府的王知府欲出兵偷袭裴小二,临汾城内的这些豪门大户、私盐贩子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都想要借王吉这把刀,夺回自己损失的利益,
这日,这些人照例在城头向北张望,口中不禁喃喃道:“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打败了?”
“呸,你这个乌鸦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说不定王大人现在已经将那裴逆的首级砍下,献于圣上,他只是在介休等待圣上封上罢了。”
“是极,是极,肯定是这样。”
在这一声声的自我安慰之中,忽然有一人,手指着北方大喊:“快看,王知府得胜回来啦!”
随着这一声呼喊,在城墙上的众人纷纷伸直了脖子,探出脑袋,朝北方望去。
只见北方数万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临汾开来,那衣着,那服饰一看就是官府中人。顿时城头上人大喜,大声嚷嚷道:“王知府胜了,王知府胜了。南边的逆贼受首了”
声音很快传遍了整个城头,进而传到城内,于是满城逃回来的豪强皆喜,纷纷跑到城门口准备迎接王知府,凯旋而归。
街角一个乞丐看着这些"贵人"皆跑到城门口,不禁好奇的问道:“这些人怎么了?怎么都跑起来了?”他的一个同伴道:“你没听说么,王知府打败了南边的那个裴小二,正在得胜回来。”
“就是那个让百姓土地低于十亩不纳税的那个裴小二?”
“是啊,就是他。”
“呸,这世道,好人怎么不长命呢。”
等到那远道而来的"官兵"走近了之后,忽然有一人感觉到了有一丝异常,疑惑道:“不对呀。后面那些穿着与官军不一样的是谁?”
“哦,在哪儿?让我看看。”另一人站在城头,掂起脚尖,朝北方望去,“诶,还真有。是不是俘虏的裴逆之人?”
“俘虏也应该是由官兵压着,这怎么成俘虏在后面,压着官兵往前走?”
此人一句话出口,整个城头的人立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再也没有一丝声响。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难不成?南边的裴逆没有败亡,败亡的是官兵吗?”想到此,人人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再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然而,随着北方的"官兵们"越来越近,终于有人喊出了那句:“快关闭城门,他们不是官兵,他们是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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