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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高太后的苦(第1页)

高太后手都拽成青紫色,她都不想去分辨蔡确有没有这么说过,朝堂上坐着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小皇帝。这会让小皇帝如何想。

梁焘的这句话的意思是,所谓策立之功,蔡确说新党的人把小皇帝扶上了皇位,这在其他时候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但这句话今天这么说就是意指高太后没有关系,她还想做武则天呢?!你看,新党的人都被清出朝堂了。

赵煦是当时神宗的大儿子,高太后也好,政事堂当朝的人也罢,这是毫无争议的事,恰恰传言蔡确还有过其他想法。

高太后不会想她另外儿子做这个皇帝,对于她来说两个看似没差别,其实差别大,他儿子做皇帝她连垂帘的资格都没有,他儿子早就成年。当然她太后反正都是稳的,这事她也不会去多说,那小皇帝呢?他会想自己这个奶奶愿不愿?

高太后从来没想过要立她其他儿子,实际这场接位没多少弯绕,甚至只有她立她孙子,她才有机会垂帘。但今天这事放在朝堂上这么讲出来,蔡确这把倒霉到家了。

高太后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不能慌不能乱。

高太后:“今日散朝,政事堂把蔡确的事给哀家查清楚,他敢如此离间祖母关系,人我是不轻饶了的。”

……

高太后和小皇帝赵煦离开以后,苏轼出离愤怒的指着几个人:“你们?你们?!安敢如此?!”都在这朝堂折腾,谁都知道这话不可信,但这话和你信不信没关系,高太后和小皇帝也不一定信,只是到了这一步,政治容不得半点温情。莫须有一旦涉及皇权那就是有,或许蔡确真的这么说过,这就足够了!

吕大防恼怒的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这事从一上到朝堂开始他就输了,就不该论也不能论。吴处厚是要报私仇也好,是想爬升也罢。把蔡确找个好点地方贬谪了再说,回头再去搞吴处厚都好。(吴处厚这个人物后面不怎么会出现,当时他有个进士儿子,这个奏章发出去以后,据说他儿子都骂他不像人干的事,他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终其一生,他们也没再有任何成就。)

……

范纯仁这个老好人终于赶紧赶慢的跑了回来,范纯仁也想不通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吕大防找到范纯仁、刘挚协商时候,顺便拉来了苏轼,这事本来不该苏轼来,但那会朝堂上最强硬的只有苏轼。

范纯仁突然发现他就不该来趟这浑水,这时候吕大防和刘挚是打算处理蔡确了,发狠的那种,这事到了这份上,谁都不敢小觑。

苏轼心情轻松了,原来有的时候坚持某些道理,心真的能安,或许当年新党那些大佬也有怕心不安,后世名难写吧。

吕大防头真的很大,范纯仁早不来,现在来了,贬谪蔡确这事又较劲,苏轼不同意贬谪蔡确不要紧,他一个翰林学士意见可以说,他不听就是,范纯仁现在回来可是右宰执,他的话亦然极重。

四个人商议,二对二,这事搞不下去了。范纯仁有句话让吕大防头皮发麻,大意是今日我们做了这事,煌煌史书那一笔不论,明日时过境迁,没有人会认为不得已!做了就是做了,哪天朝堂人换了一批,做了就得认!你有你的不得已,别人也可以有别人的不得已。

这事麻烦在于贬谪之地,吕大防最后悔也是这里,早把蔡确贬谪到底,找个地方安顿,比如一撸到底让他回家养老,这事都要小很多,至于后面找他麻烦,今日他心安,明日也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心安。

台谏奏章给的地方是新州(岭南),文官杀人不用见血,当时那里是一个疟瘴横行的地方,极其阴湿,别说蔡确一个外地老人家,本地人都活不长命。

吕大防觉得这事搞不下去了,还得去找高太后。

高太后这时候也差点发疯,她要多恨有多恨,蔡确这句话真的假的不重要,这话传到旧党,那新党有的可不仅是蔡确。

这话朝堂上一出来,那新党全得倒霉,毕竟她儿子死的时候的确是新党当政,的确也是她孙子这么个少年坐上了那个位置。她郁闷在于明明她儿子死的时候,她是更愿意孙子接位的,现在她倒是因为想做武则天这么干了。(她当时还让人做了小孩子的皇帝衣服,只为给她孙子披上,她担心她另外一个有本事的儿子。)

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极大的担忧,她这个孙子太崇拜自己的父亲了,他认为新法是对的。这是一种少年无法掩饰的心态。将来怎么办?哪怕她孙子不信这些,新党真要上来她估计已经死了,她的娘家呢?她太懂了,哪怕孙子不信,只要新党有人想干,他就很难拦。

新党坐稳要砍人,都不用再找其他理由,你们不是说蔡确这么说的吗?对,大家就是这么说的,所以你们这帮旧党人为了高太后,把小皇帝晾着,把新党全赶出京城去了。

小皇帝信不信不重要,他只要用了新党人,有些事就会这么发展,总得把人清出去,大家才好进来啊。小皇帝要用新党人就得信,他身边新党一多也会信。

吕大防带着范纯仁、刘挚和苏轼过来。

高太后差点哭出声来,这事已经这样了,她必须处理。当范纯仁和苏轼明确反对的时候,她更想哭,她知道这事他们或许没错,但放在她这里就是错。她要连蔡确都不动,那小皇帝就认为她真这么想的了。

高太后只有把敢说她要做武则天的人都处理了,然后自己不做那个武则天,她的孙子好歹还能信她。她也只有把政局好好稳下来,自己走前把她孙子送上去,这个结才能解。

这里大家还在闹,那边她询问的一个老臣回了话,那是几朝老臣,曾经旧党的核心,文彦博。

文彦博没多说,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处理蔡确吧。他太老了,也看不到未来会如何。到了这时候,还争论个啥,赶紧事情做了继续干活。这事闹到人尽皆知,你做不做梁子已经摆着了。干脆越狠越好,最好新党能被折腾作鸟兽散。

文彦博没看清一点极其重要的,新党能结合成势,不仅仅利益。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核心,王安石的《新法》,这就有点像后世党团,一个有明确执政方针的党,不会因为打击了党首就会散去,比如王安石倒了?新党不一样干的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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