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的强调:没有骨科!没有骨科!没有骨科!】
“父皇,三年前……究竟为什么……”萧琉璃含混着声音问道。
三年前的事情始终是她的心结,她明明受了那么多委屈,一直疼爱她的父亲却视而不见,最终以她离开天启,退至琉璃城三年不出为结局。
太安帝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萧琉璃的头发。
尽管被封为大长公主,可她并不是公主中最年长的一个,恰恰相反,她是太安帝晚来得女,是他最年幼的女儿。
自萧琉璃出生以来,太安帝几乎将所有的父爱都倾泻在她的身上,不说他所有的女儿,就连所有的儿子都要退一射之地。
她是他的掌中奇珍,冠上明珠,是他从小疼爱到大,不舍得让她受任何一点委屈的女儿。
他给她最尊贵的封号,最宽广的食邑,送给她最繁华的城池,还在她的请求之下,将暗河送给她做护卫。
甚至,如果不是她当年追逐百里东君,一心闯荡江湖,他有过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将皇位也传给她,来保她一世快乐无忧的念头。
“因为父皇老啦。”
“一旦父皇离去,你要怎么办呢?你的几个哥哥,青王贪而愎,景玉王无旷达之度,他二人若即位,日后哪怕不薄待于你,也不会让你像现在一样舒心快活。”
太安帝叹了一口气,他在其他皇子面前都是绝不服老的雄狮,他也希望在女儿面前始终都是顶天立地的父亲。
但人终究还是要服老的。
“而若风,若风则不同,他自小便疼爱你,又因为三年前之事待你心有亏欠,他为人亦重情重义,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更重要的是,除了传位于若风,我还立了凌尘为皇太孙,哪怕若风先你一步离去,日后凌尘即位,也定会让你余生顺遂。”
太安帝看着一脸仓惶的女儿,她的年龄已经足够成为母亲,她也确实成为了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但在太安帝眼里,她还是当年那个爱撒娇爱发脾气的小姑娘。
“珍珍,父皇无法护你一生无忧,但,北离日后的皇帝,一人是你夫,一人是你子,总不会叫你受委屈。”
因此,在平常人家里罪大恶极,哪怕在皇室中也是不可谈论之丑闻的事情,被太安帝隐瞒起来,甚至还帮忙收了尾。
太安帝对于所有皇子公主来说都是皇帝,唯有对萧琉璃,他才是一个父亲。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没有什么比保护不了女儿,只能让她委曲求全更屈辱的事情。
三年前的事情,太安帝感受到的痛苦和屈辱,半点不比萧琉璃少。
说完这些话,太安帝仿佛又褪去了一层金身,变得更加衰老起来。寺庙中庄严肃穆的佛像褪去金身也不过是泥胚土造,更何况是人间的皇帝。
萧琉璃怔怔看着苍老的父亲,她想了很多原因,在困顿于琉璃城的三年里,在被情蛊折磨的日日夜夜中,她憎恨过萧若风,也对太安帝心生怨怼。
明明说我是最心爱的女儿,但在可能继承大统的儿子面前,我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明明萧若风做下了这样无耻这样卑劣的事情,父皇却根本没有惩处他,反而为他扫清首尾,生怕这腌臜事情成为下一任皇帝的污点。
是啊,一个古代的皇帝,一个封建社会的君主,又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儿有多深的爱?
怀着这样的憎恨和埋怨,哪怕情蛊被压制,她的身体也慢慢恢复,萧琉璃仍旧自囚于琉璃城,哪怕每一年太安帝寿辰时召她回天启,她也拒不听宣,三年未踏出琉璃城半步。
直到她的父亲不久于人世,她才回到天启,才知道在那些原因里,她才是一切的首位。
父爱从来不会因为时代和地位的不同而消减,彼时彼刻,此时此刻,父亲的爱都指向别离。
太安帝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却突然喉咙一甜,猛烈地咳嗽起来。萧琉璃神情慌乱,想要呼喊帘幕外的浊清浊心。
“咳…咳咳……站在外面,朕与公主还有话没说完……”太安帝对着萧琉璃摇了摇头,边咳边扬声说道。
帘幕外没有动静,浊心和浊清在太安帝话音未落时便褪去了身影。
“这里面放的,是两份龙封卷轴,一份是封凌尘为皇太孙的,另一份是一张盖了玉玺的空白卷轴。”
太安帝看着泪眼朦胧,憔悴不堪的女儿,从枕下取出一个金丝楠木,雕花砌玉的匣子,放进了萧琉璃手中。
“如果若风日后心意转变,你便持第一封助凌尘继位,若有其他变故,你便自行在空白卷轴上书写。”
萧琉璃几乎捧不住手中的匣子,她清楚手中这东西的份量,凭借这两张龙封卷轴,她甚至有了威胁北离国祚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