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的伤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好转。
两天过去,白琉璃早上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张启山和张副官在庭院里晨练,两个人动起手来对彼此毫不留情,仿佛有什么生死大仇。
最后赢得自然是张启山。
白琉璃原本想悄声无息的从窗户边退开,结果却听见旁边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齐铁嘴。
这傻孩子穿着睡衣,一边热烈鼓掌一边大声叫好,一副看袋鼠和人打拳击,最后袋鼠打赢人类的激动表情。
师弟,你这样真的很欠打啊!
下面那两个姓张的都快用眼神凌迟你了。
优秀的师姐当然不能看着倒霉师弟被揍,白琉璃及时发声,“表哥,你伤口没事吗?”
张启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看向扶着窗户的边框探出头的白琉璃,答道,“我没事了,退回去一些,这样很危险。”
“好,”白琉璃顺势说道,“听到了吗?小恒,退回去一些,这样很危险。”
“嗯嗯嗯!”齐铁嘴疯狂点头,连退几步,回到房间。
这一段小插曲并不影响什么,在确定张启山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后,白琉璃带着张海客,张启山带着张副官,齐铁嘴带着他自己,登上了火车。
白琉璃财大气粗,直接包下了一节车厢,避免有人听到他们的交谈。
车上无聊的很,齐铁嘴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师姐,新月饭店是个什么地方?听名字可不像是卖药的啊?”
要说齐铁嘴完全不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就是想找个由头说说话而已。
对此,其他几人也竖起耳朵等待回答。
白琉璃一笑,“既然是饭店,自然是吃饭的地方。不过,这样年代久远的饭店,人们进去大多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参加拍卖。”
“拍卖?”齐铁嘴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捧哏,有他在一边,总能让人有继续往下说的欲望。
“没错,拍卖。在大清还在的时候,新月饭店就已经在北平有很深的影响力了,那时候,旧八旗子弟喜欢在这里点天灯,一掷千金哄女人高兴。”
“点天灯?”张启山皱了皱眉,作为张家出身的他,对这种词语的理解只有一个,一种残酷的刑罚。
“是一种拍卖行的话术。”白琉璃猜到这位身世坎坷的表哥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
“一旦点了天灯,就意味着无论价格叫到多高,最后都由点灯的人付钱,表明这件东西势在必行。”
“师姐……”齐铁嘴一下瞪大了眼睛,“你不会……”
白琉璃平静地说,“我这次去,就打算直接点灯的,稳妥一些。”
“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股壕气迎面而来,让人一时哑口无言。
车厢里进入了短暂的平静,白琉璃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发呆,她在小的时候是见过尹新月的,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子了。
北平的风让人无端觉得萧瑟。
早春的时节,风是干燥的,空气是森冷的,一切都是让人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