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场风雨之前,我想给你。明天晚上我在村外等你。”他加加速。
第二天晚上,两人从杏花村镇的酒店出来时已经晚上11点多了。此刻青子命的小区外已渐无人迹,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几只飞蛾在不停地扑向灯泡。一阵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辛小梦望望四周,突然感到浑身发冷,打了个激灵。她匆匆掏出手机,给青子命V星发了条消息:
“子命哥,加班这么晚回来记得给我回个信息,我不等你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记得睡前喝杯热牛奶,晚安。”
青子命简略地看了一下辛小梦的信息,快速地回了几个字:
“好的,知道了,你就早点回去吧,晚安。”
然后,他驱车向露琴晶家的方向驶去。
辛小梦数度邀约青子命同游,然皆遭婉拒:“公司事务繁杂,恐难以脱身,容后再议。”
一星期后,青子命饮酒之际,翻阅辛小梦发来的V星:“子命哥,吾深知自身之天真,深信世间有纯洁无染之物,亦坚信爱之存在。承蒙相遇,吾心悦君。然近时,诸般情感参照,皆因利益而渐趋消散,吾心惶恐。愿君亦爱吾,望君懂吾。盼复。”
彼思忖良久,乃复:“小梦妹妹,恕我如此称呼。实则于我心中,汝较亲妹更亲,此乃实情。”
她毫不犹豫,即刻回复:“子命哥,吾知汝饮酒,吾与汝之间,或默契无间,或时有抵牾,然数载以来,吾心唯有汝。”
他感慨万千,回复:“明日午后,于杏花村镇一聚。”
辛小梦痴痴凝望手机,神思倦怠,手机渐落于左手掌心,渐入梦乡。
梦中,她坐于石上,远山在目。忽而风起,她觉眼中沙粒入目,轻揉双眸。一女童趋近,递与手绢,曰:“姐姐,世间泪水有限,或泣或不泣,各有其缘;欢笑亦然。”
她眸光熠熠,微笑着拉起女童之手:“小妹妹,汝名何?”
女童答曰:“吾名平少兰,家母之友皆称吾为兰儿。”
辛小梦曰:“彼处山腰有杏林一片,应是花期将近,吾欲待人共赏,恰汝至此。”
兰儿曰:“姐姐,吾愿陪汝待花妍之时,然家母有命,不可久留,吾有使命在身,不得不去。家母曾言:‘等待过久,人将陷入无尽之等待,超时则万事皆空,无人来访,唯余徒劳之等待。’”
辛小梦欲言又止,转瞬间,兰儿已杳然无踪。
次日午后,杏花村镇中,一座古韵悠然的亭子内,石凳上相对而坐的两位弱冠男女,正低语交谈着。
男子言道:“杜牧笔下《清明》一诗所指何处,网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争论不休,实不知其意义何在。”
女子合上书册,应道:“正是呢,我也有所关注。有人说清明时节我们这里从不下雨,纯属胡言。好些个清明节,我都清晰记得是雨天呢。”
男子轻应一声,续道:“南方杏花绽放之期早在二月,所谓二月杏花八月桂,与清明相去甚远。早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南北朝时期,此地的杏花村酒便已享誉国内。”
二人见有人走近,便又各自埋头看书。
青子命拾起地上一根纤细枯黄的草条,轻柔地在辛小梦的脸颊上拂过。
她睁开双眸,抹去嘴角的口水,面泛红晕:“讨……讨厌,你要死啦。”
他朗声一笑:“来这么早作甚,你瞧人家都在用心读书,你却在这做白日梦。”
她眸光微斜:“我觉着人家看书就像吃饼干般轻松,我看书则如捡芝麻般费劲。昨晚没睡好,心绪不宁,难以入神,故而睡着了。”
“去那边走走吧。”辛小梦轻点臻首,两人遂起身,迈向那少有人迹的小巷。
夕阳的余晖,轻柔地洒在小巷的青石上,折射出宁静而悠远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