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路老夫人坐了会,她回了静馨苑,一进院子,便看见路清益一个人坐在凉亭喝闷酒。
她吩咐柚蓉去屋里给她拿件披风,现在虽然说是初春,但是晚间还是跟冬日一般冷意盎然。
走过去,在凉亭坐下,她看着憔悴的哥哥,心疼不已。
“饮酒伤身,兄长这又是何苦呢,这般为难自己。”
“靖瑶,兄长难受,却不可言说,因为我是长子,我不能有情绪。”
路清益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说话都是带着醉意的。
平日里的谦谦公子,这会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样子。
她想着规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我以为我能够争取一下,哪怕希望渺茫,最起码是有希望的,可是如今,希望彻底破灭,一切都如过往云烟。明明我都已经选择不见她了,不想她了,可为什么,她还是被人陷害呀,为什么。”他难过控诉。
路清瑶还是第一次见路清益如此失态,兄长从来不在她面前失态的,如今这般,倒是叫她除了难过,无话可说。
柚蓉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看着趴在桌上的路清益,也跟着有些难过。
“大少爷想来难过坏了吧。”柚蓉的说道。
“可我却无能为力,罢了,一切都是命数。去找几个小厮,把兄长扶回房去吧,这外面天凉。”
这个气候,人最容易感染风寒了。
后院,路清乐坐在长廊的一角,灯笼灯光照在他身上。
他也是在借酒消愁的,他在自责在难过。
路清肃去看了乐队的安排,这会才回府来。
他的风寒已经好的彻底,他也是时候继续四处巡演了。
过去的一年,他偷懒的太多了。
南岳的苏公子已经写信催了他几次,让他务必早些时日过去,两人切磋琴艺。
路过后院,眼尖的看见路清乐在喝闷酒,他好奇走过去。
“二哥这是有什么烦心事挂心上不成。”
那日荒院之事,他倒是有所耳闻,他相信二哥不是轻浮之人,也相信林衿苒不是狐媚之人。
只不过那事,已经了了,路清乐这般醉生梦死,又是因为谁。
“三弟,还是你好呀,什么烦心事都绕不到你身上。”他的语气说不出是羡慕还是难过,只知是带着醉意的。
“二哥说笑了。”他没有辩驳,他现在确实事事顺心。
可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的他也是烦心事太多,只不过是如今看开了些。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我无能,三弟,二哥无能呀。”他讨厌自己的懦弱无能,如果他有担当些,那日林衿苒何须会想到割发自证清白。
他害了林衿苒,害了大哥,都是他的错,他大错特错。
“二哥,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由天而定,都是有定数的,二哥何须过于怪自己。那日之事,你无错,林姑娘也无错。不过说来,二哥那日为何要去荒院?”
路清肃问道,路清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跑到一处荒废的院子去,还有林衿苒,再者荒院据他们所说,只有一间屋子布置整洁。
偏偏他们两个人就进了那间屋子,如此巧合,明显有心人故意为之。
时间安排的正好,二哥刚进屋子,二娘他们就到了,这未免太凑巧了。
这事后来他们是没有人去追究的,因为林衿苒割发一事,让大家震惊,同时也感到惋惜,既然都说了清白,那这事何必继续追查。
“有人给我送信,说柚蓉出了事,我没有多想就去了。”他当时是真的着急,因为柚蓉真的遭人绑架了,所以才去的,没想到去了没见到柚蓉,反而见到的人是林衿苒。
“那二哥衣衫不整是为何?”
路清乐平日里最注重仪态,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衣衫不整的,这不合常理。
“说来也奇怪,到半路,被一男子给扒拉的,我当时着急,满心满眼都是柚蓉的安危,自然顾不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