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壮丁每人准备一个布袋,若是没有,就用他自己的衣服,装一包土,堆在新安城墙之下。配合荆州军的那些滚木擂石,嘿嘿,数万壮丁将土包丢下,必积土为蹬道,那时候,壮丁在前,步卒在后,顺着蹬道杀城头即可。”
“妙计啊,不愧是文和先生。”听完贾诩的解释,张济拍手叫好,表示赞同。
李傕的嘴角,却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他对着贾诩说道:“此计若是能早些说出来,我那些飞熊军和精锐步卒,就不用白白牺牲了。”
李傕这是不满,若不是老子让你贾诩压阵,你是不是打算等我西凉军打光了,都绝口不提献计的事。
贾诩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傕的意思,心中是惊涛骇浪,脸上却波澜不惊。
微微后退半步作揖行礼道:“我也是刚刚发现,荆州军丢下了许多滚木擂石,而新安小县,城墙低矮,故而才想出此计。”
“哼。”李傕鼻头发出了一丝冷哼,而后道:“罢了,现在我们三人手中,每人都有一万到两万的壮丁,我们从三面攻城,每人分出一半的壮丁,准备积土蹬道,另外一半,上云梯喂刀,消耗荆州军弓弩。”
“瞧好吧。”郭汜很自信的丢下这话,和张济分头带人去了新安北门和南门,摆开了攻击阵势。
西凉军的变化,被站在新安城楼上的士颂,尽收眼底。
他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李傕不傻嘛,知道让郭汜、张济攻北门和南门。传令下去,把北门和南门也都给我堵死了,西凉飞熊军铁。哼,下了马,你们的罗圈腿就是二等残废。”
“这群西凉狗,不把人命当回事,又准备用昨天晚上那办法了,又把壮丁赶到最前面来了。”趁着西凉军的第一波攻势被打退,刘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身上,多了一副皮甲,还带上了头盔,让士颂觉得不伦不类。
士颂心里虽然吐槽刘先的打扮,但毕竟不会说出来,只是配合着点点头。
他刚准备给刘先解释,今天和昨天夜晚的情况不一样。
但蒯越却说话了,让士颂把这话给憋了回去。
“只怕是不一样。”蒯越指向发起冲锋的西凉军壮丁说道。
“昨天夜里突袭我们,他们的任务只是放火烧营,逼我们离开营地的防护,在旷野里进行突围。而西凉铁骑可以仗着他们的速度优势,让我们连怎么败的,都没有明白过来。”
“现在,他们不可能对着城墙放火,他们只不过是李傕赶过来喂刀的刀奴罢了。”蒯越说完微微摇头,似乎对这些人的被牺牲的生命,发出了惋惜。
“唉。”城墙外,贾诩也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若是李傕听他的,绕过并非要道的新安,直扑洛阳方向去找汉献帝。在如今军粮充足的情况下,十有八九可以拿下天子。
而后,以天子之名继续号令天下,然后再掉头回来,收拾士颂。
如此简单的事情,李傕怎么就看不透呢。
“这一仗打完,西凉军也应该完了吧。”贾诩是明白人,心里的想法绝不会说出来。
他盯着壮丁们挖土包起来后,却没有任何指示,回头望向西北,终是小声叹息道:“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所啊。”
“放箭!”守城的荆州军将士们,可不会在意西凉军阵地后方的谋士,他们的眼中,是那些没有护甲却也嚷嚷着冲过来的西凉军壮丁。
没有护甲的壮丁们,甚至都没有盾牌,每一阵箭雨铺下,就是一团团血花,倒下一片,而能动的壮丁,却也只能哭喊着继续冲锋,他们别无选择,冲上去攻克城池,他们还有活路。
若是后退,跑的再快,也跑不过西凉骑兵啊。
不知道多少人,临阵退缩,直接就被砍了。甚至被西凉军拴在马尾拖拽,被弄的不成人形。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他们什么盔甲都没有,这样冲过来就是白白送死。”正在放箭射击的雄武军士兵,破口大骂,但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
放箭,后退,上箭,做好准备,上前放箭,三段射击的训练,早已深入这些人的骨髓,即便是自己身边的战友都换了面貌,但只要按训练的军令和口号来配合,他们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
“停止射击,不能为了这些人浪费箭矢,让将士们尽量换上钝击武器,敲这些人的脑袋,这些壮丁手上不过是些木棒木枪而已,给我把各自的刀枪都收好了,不要砍这些人给砍卷了。”新的军令很快,传到守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