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的楼房已经开工,正在进行土地平整,挖地基的工作。
房子是王言出的设计,一栋楼有六层,两个单元,一个单元一层有三户,面积为五十五平、七十平、八十五平,都有阳台,一楼带院。
这个面积是实在的,没有一分的公摊,阳台还都没算进面积里去。
一栋楼三十六户,一期盖二十栋,共七百二十户。原纺织厂的职工,以及他们后加入厂内的子女,退休老职工,都在这个范围内。之所以多了如此许多,还是考虑到婚育的情况,这两年又有一批职工结婚,一年后就要有孩子,这全是要照顾到的。
在分配上,领导干部当然全是八十五平的大房子,但领导干部终究是少数。剩下的那些,则是按照家庭人口分配。人口多的,就住大房子。人口少的,就住小房子。岁数大的住低楼层,年轻的就住高楼层。
现在谁家孩子都多,哪怕是八十五平,住进去也没有那么的宽裕……
哪怕有一些住房规定,但是领导和职工一样,那谁也说不出去什么。为了让自己合理的舒服一些,让更多人受益,王言是愿意干这种事儿的。
地理位置也不算多好,没有在县中心,而是在一堆的平房的外围,距离工厂不远。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毕竟县城的规模也是要扩大的,工厂也是要远离人们生活地带的。
就好像纺织厂,新建成的纺织车间就离了更远,主要就是因为一些生产活动的噪音,污水的处理等等,都是远一些,占据的地方大一些才更好……
此时的工地上很忙碌,公社的农民在工地干活,不远处是运送过来的各种的建筑材料。县里相关的单位,现在已经是加大了生产规模。同时,还有许多的材料,是从市里买来的。
想从市里买材料,也挺费劲的,毕竟还计划着呢,也高傲着呢。还是王言按照县里一样,多给了钱,这才解决了问题……
“老厂长,看着怎么样?”
“我是老了,不是傻了。”老祁厂长斜睨了一眼,“这啥也没有,能看出啥来?”
“境界差了啊,老厂长。你看着农民兄弟们忙碌,想到盖的是咱们的楼房,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没在你眼前吗?”
老祁厂长笑骂了一句,随即问道:“一口气盖二十栋楼,咱们顶的住吗?”
“几百万而已,对咱们来说那就是小意思了。织机的生产线还在加,咱们目前账上的钱,去掉了成本,就已经足够了。之后咱们还卖衣服,还做外贸呢,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徐县长真没有意见?”
“能没有吗。”王言摇头一笑,“这么多钱放到县里,能做多少事儿?就让咱们盖楼了。他是个做实事儿的,不可能愿意。但是咱们又不可能松口,县里也不敢私自划咱们的钱,徐县长也是被咱们全厂上千职工,被咱们厂的前途给压下去的,要不然哪有这么轻松?
这一次做牛仔裤,徐县长的态度也很明白。有事儿他担责,没事儿县里要分钱。一方面是咱们要出钱做一些工程,另一方面,是要给县里发工资。不过更具体的事儿,还得等牛仔裤大卖再研究。
行了,老厂长,你就别操心这些了。看见那个位置了吗?那是九号楼,位置最好。我都给你分好了,咱们俩挨着,我在一单元,你在二单元,都在一楼,有个院子,你没意思还能种种菜,养养花什么的。”
“我不挨着你,看你烦。”
“先凑合凑合。”王言哈哈笑,“这房子啊,建成之后,你最多住五年。”
“我就不能活的再长点儿了?”
“想哪去了。是这么回事儿,我偷偷跟你说啊。”
王言凑近了去,小声说道,“我初步想的是,到时候给老干部盖一个养老的地方,咱们县里的老干部都去那边,到时候也热闹一些。”
老厂长思索了一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你小子心思挺深啊……”
“我是团结老同志,你说我当上副厂长到现在得罪了多少人?这不是得缓和缓和关系?再说咱们也是县里的企业,给咱们县的干部提供保障,也是应该的。俗话说的好,要想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退休的老干部当然要关照关照。”
“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我就看你小子能折腾到什么程度。”
“你就说现在好不好吧。”
老祁厂长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好,他是认的,但是他不说,不能让王言翘辫子……
这时候,不远处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穿着衬衫,宽松的西裤,这是建筑公司的小领导。另一人,则是自来卷的头发,脸上胡子拉碴,穿着浆洗掉色的军装,脸上、身上,都有许多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