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莫笑着确认,复又劝道:“南青兄,既然田伯父已点头,你又有何犹豫?何不亲赴山东青州,以表诚意?魏小姐与魏大人自会明了你的心意,这桩良缘,岂不水到渠成?”
席上公子们纷纷附和,笑声连连,唯有杨朝安,笑容背后藏着几分深邃,似在筹谋。
田顺略显犹豫,吞吐道:“此事还需禀明家父,再做定夺。”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欢笑,祝福与道贺之声此起彼伏,为这春日里的酒楼添了几分暖意。
数日之后,田顺在旎啸的授意下,发帖回请,邀刘莫及一众挚友共赴盛宴,实则暗有深意。
而赴宴者非田顺主仆,乃是旎啸与骆风雁易容而成,二人扮作田顺与书童齐巧从,意在试探友人是否能识破此等精妙伪装。如果觉察不出,说明二人扮作田顺与齐巧从,已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宴设醉香楼,雅阁之内,窗明几净,檀香缕缕,古色古香。
旎啸携骆风雁步入雅阁,不料竟遇杨朝安,心中暗自诧异。
自前几日归家后细问田顺,他方知田杨两家旧怨,田明才父子因为山庄暗子身份,故隐忍不发,对杨朝安仅以冷面相待。今日杨朝安再现,旎啸心中明镜,料定此人定是厚着脸皮,借刘莫之手再邀此宴。
然杨家权势显赫,杨朝安祖父虽已退隐,但昔日都察院右副督御史之名,仍令六部三司官员敬畏三分,其频繁纠缠之举,实令人好生费解。
面对杨朝安的热情相迎,旎啸的身份是田顺,自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似是忘记了田杨两家的恩怨,和其他人一样,示意杨朝安落座。
不多时,佳肴美酒齐备,桌上杯盘交错,珍馐满目,酒香四溢,茶香袅袅,主客分明,书童俏立,一派雅致。
酒过三巡,刘莫忽而笑道:“南青兄,此番相邀,莫非仅为回请小弟那日之宴?”言罢,故作不解。
旎啸轻笑回应:“景海兄此言差矣,小弟心中所想,岂能瞒过兄长慧眼?”
刘莫故作惊讶,旋即大笑:“哈哈,看来南青兄即将启程山东,我等兄弟自当预祝南青兄一路顺风,更盼你心愿得偿,早日迎娶魏小姐,成就一段佳话。”
“正是,正是,到时南青兄与魏小姐之事,将成为这应天府内一桩美谈!”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笑声连连。
旎啸眼见众人浑然未觉其异样,心中那最后一丝忐忑终得释然,他悠然举起酒杯,与众人轻轻一碰,随后一饮而尽。
“南青兄,不知你何日启程北赴?”一公子问道,语带关切。
旎啸以田顺之口吻从容答道:“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家父先让我动身,只因耳闻魏同知钟爱杭州风物,故昨日已遣人前往采办,待物至,便遣人追上于我,至山东地界时,再前去青州府便是。”
“哈哈,南青兄此言差矣,魏大人之称,未免有些生疏了,岳丈大人之语,这般更显亲近啊。”另一公子人打趣道,引得众人笑声连连。
旎啸故作羞涩,以袖掩面,轻声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