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手中紧紧攥着虎符,再次叩拜下去:“谢家主信任。”
……
……
冯先生如愿以偿,匆匆离去。
陈迹抬着金猪站在宗祠门外看着他的背影,却还不知司礼监接下来要做什么。而金猪,已经成了真正的弃子。
这漫长的一夜,不知何时才能过去。
刘阁老来到担架边上静静注视着金猪:“唤他醒来。”
刘师爷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在金猪鼻息下晃了晃。
金猪骤然睁开双眼,当即便要挣扎着起来厮杀。然而刘师爷只轻轻一点他眉心,他便立刻动弹不得。
陈迹心中一惊,这其貌不扬的刘师爷,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行官,难怪刘阁老身边只留他一人,宗祠附近连一个护卫都不曾见到。
刘阁老悲悯的看着金猪:“乱世烘炉里,你我皆是身不由己,莫要怪我,要怪便只能怪你司礼监从未想过给我刘家留条活路。刘师爷,带去给吾儿看一眼,在他棺椁前将金猪凌迟再砍去头颅,吾儿看了也好安心上路。”
说话间,仿佛决定杀死刘明显的并不是他,错的只有阉党。
刘师爷迟疑道:“老爷,不等祭旗时再斩首?”
刘阁老疲倦的摆摆手:“去吧,吾儿等了太久,明日摆上头颅即可。”
刘师爷对陈迹等人招招手:“抬着他,随我来吧。”
几人抬着金猪来到刘明显灵堂前,所有甲士都低着头不愿抬头去看头顶那一具具女尸,摒着呼吸不去闻这灵堂里的恶臭。
刘师爷却像没事人似的,从袖间抽出一柄银短刀,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挑断金猪的手筋与脚筋,再一刀刀片去金猪血肉。
陈迹看着金猪目眦欲裂的挣扎,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他只能在面甲背后静静地凝视着刘师爷,握紧刀柄,牢牢记住对方的声音、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刘师爷忽然问道:“凌迟多少刀了?”
甲士们面面相觑,谁也答不上来。
刘师爷笑了笑:“无妨无妨,三百六十刀应该是够了的。”
下一刻,他从陈迹腰间抽出佩刀,一刀斩向金猪脖颈。
然而这一刀将要砍在金猪身上时,陈迹却看到金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刀之下,没有血液喷溅而出,也没有人头落地。
只见金猪浑身上下骤然变成数不清的铜钱与银锭,哗啦啦散落一地。
仿佛先前这身衣服里躺的不是金猪,而是用满满钱财填充的傀儡!
刘师爷先是一怔,而后怒骂道:“竟然是押官门径!快快快,快去追那姓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