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新野城中的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各家各户都在做晚饭,香味四处飘散。
“太守府还有多远啊?我饿了。”
王昭萱闻着饭菜的香味摸了摸肚子,刘琮没有回答她,反而勒马停在了路边。
“怎么了?”
王昭萱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路边有一个六七岁的乞儿蜷缩在母亲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我看马车里还有一些干粮,拿去给他们吧。”刘琮说。
乌离和纵秋听了赶忙从马车上拿了东西下去,递给那个妇人。
小女孩捏着一块饼子塞进嘴里,被母亲拉着远远地给马背上的两人磕了个头。
“驾。”刘琮收回视线,一行人重新动起来。
“过了这条街就到了。”
王昭萱看着那个光着脚的孩子,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给他们些碎银子,入秋了穿得这么少,肯定得冻病了。”
刘琮看着眼前的后脑勺,无奈地了一口叹气。
“真是好骗,你以为她们真的是乞丐?”
“啊?”
这衣衫褴褛的坐在路边,不是乞丐是什么。再说了,如果不是乞丐,他干嘛给他们吃的。
“昨天刚下了大雨,那妇人外边的衣裳脏污不堪,裤腿和漏出来的鞋上却没什么泥土,她又并不是个瘸子,哪有乞丐还有换洗衣服的,那就只能是她挑日子出门乞讨了。”
王昭萱只顾着看瘦骨嶙峋的小丫头了,压根没注意她母亲穿了什么,听刘琮这么说,顿时觉得浪费感情,不满地皱了皱眉毛。
“那你还……”
“她们虽然不是乞丐,但比有些乞丐还要可怜。”
“这种大多是家中男人好吃懒做,勒令妻子带着儿女上街乞讨的,如果给她们银钱,最后还是花不到她们自己身上,多半被拿去赌坊妓院花了。
“城里的赌坊出命案,调查下来十有八九是这种人还不上赌债被打死了。”
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有这种害人害己的赌徒。
王昭萱很讨厌这种人,自己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结婚生子连累别人,甚至靠着妻女讨要钱财。
她以前看书上说,旧时还会有男人让自己的妻子女儿卖身赚钱的,真是恶心死了。
“难道就不能管管这些人吗?”
刘琮却又拿出事不关己的态度来,吊儿郎当地回答她:
“律法又不是你我定的,能怎么办。”
刚才话里明明也是对这种现象有所不满,现在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知道是真的觉得事不关己,还是自讽没有权力与资格改变现状。
王昭萱轻声问:“如果你能定律法呢,你会怎么做?”
身后半晌都没有回复,王昭萱转过头去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刘琮却拉紧了缰绳放慢速度。
“到了。”
不远处的府邸上方挂着巨大的匾额“太守府”。
一个深棕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携着家眷在门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