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冷着脸,眸子眯起,刚刚散去的怒火再次燃起,一把将暗红丝袜拍到了腿上,掀起一阵涟漪:“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太后呼吸一窒,登时被气得胸前剧烈起伏。
我会不会好好说话?
当初是谁先阴阳怪气的?
又是谁恬不知耻占我位置的?
合着都怪我了?
燕雪瑾你好厚的脸皮!
既然你这般无耻,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太后深呼吸调理气息,随后轻哼一声,倏而展颜一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小雪我错了还不行吗?”
燕雪瑾眉头蹙起,看着小紫的笑容一阵诧异,这流程不对啊?
她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认错?
两人往日不说吵架,就是拌嘴那也是各自回家冷静几天才慢慢重归于好,这般利落的认错八辈子估计都难见到一次。
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卯看着太后灿烂的笑容,心头悚然,不好的预感涌上。
难不成?
只见太后抱着高耸的前襟冷哼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当做宝贝的袜子成本多少钱一双?又是怎么卖的?”
燕夫人:“?”
李卯:“诸位,我有事要先离开一下。”
筒楼外的园林之中,那些个小厮书生均是在假山廊道旁边休憩聊天,时不时好奇的往筒楼中打量。
与此同时一处方檐亭下,三位大宗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又惬意十足的对饮起来。
这三位德高望重,自然与其他人的待遇不同。
酒槽鼻老头朱圭骂骂咧咧对洪知章说道:“妈的,我说老洪,你不是说好大考之后接任少师吗?怎么跟我们抢世子的落处?”
洪知章不屑吐了吐鼻息,举着茶杯挑起方正的粗眉,斜睨朱圭道:“怎么?不服?”
“工作是工作,衣钵传人是传人,这冲突吗?”
朱圭一下子来了火气,酒槽鼻一耸一耸:
“老子就怕你风大扯了腰,真是口气不小!不好好教太子读书搞什么分心动作!”
“滚犊子,老子做事用你教?诗词跟学问不是一回事,完全不会分心,你就别揣着你那张猪脸瞎叭叭了。”
朱圭被气得脸色通红如猪肝,搭上那个大圆脸,一红温跟个太阳似的,捋着袖子就要往洪知章脸上干:
“我去你妈的洪知章,你个制杖你再说一次?”
“咳,贵妃娘娘往这边来了,你俩收敛些。”
朱圭怒气一顿,回头看去却见一神仙似的标致人物,身后跟着一大队丫鬟,缎带飘舞,正摇曳生姿的朝三人走来,立时收敛怒火,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