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惨叫声,如同尖锐的利刃,狠狠刺痛着每个人的心脏。那鲜红的血液飞溅在城墙上,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灾难的残酷。
缪叶的剑尖低垂,鲜血顺着剑刃缓缓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砸出一朵朵暗红的花。他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倒下。连日来的战斗,早已让他身心俱疲,体内的灵力如同干涸的河流,再也无法激起半点波澜。就连一直陪伴着他的神器,此刻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
“怎么会这样……”缪叶低声喃喃,语气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他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守护住一切。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人力有时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乞丐看着眼前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小小的身躯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无法忘记,几天前,这里还是一片祥和安宁,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街道上充满着欢声笑语。可是一夜之间,妖兽来袭,一切都变了。亲人朋友的离去,家园的破碎,让他幼小的心灵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像缪叶一样,勇敢地拿起武器,与那些可恶的妖兽战斗到底。可是,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除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小乞丐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他多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他脏兮兮的脸上滚落下来,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便消失不见。
药师还在不停地忙碌着,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可他却顾不上擦拭,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包扎、喂药的动作。可是,面对着越来越多的伤员,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他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救治所有的人。
“没用的……一切都结束了……”一个伤势过重的士兵,无力地躺在墙角,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药师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药师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受苦,可是,他又怎么忍心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轰——”
城墙再次剧烈地震颤起来,妖兽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守城的士兵越来越少。
守城将军看着伤亡过半的士兵,粗糙的手掌紧紧握住冰冷的剑柄,骨节泛着青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但更多的却是决绝。他知道这样下去城必破,百姓将惨遭屠戮,而他作为守城将军,必将誓死守卫家园,哪怕付出生命。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了,我们……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嫩,声音颤抖着,他亲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恐惧像藤蔓一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将军猛地转头,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声音洪亮而坚定:“怕什么!我们是大乾的士兵!就算是死,也要站着死!就算是死,也要拉几个畜生垫背!”
将军的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暂时驱散了士兵们心中的恐惧。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们知道,身后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无路可退!
城墙下,富商瘫坐在地上,一身华贵的锦衣也遮掩不住他眼中的恐惧和绝望。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毁了,家产、店铺,都将随着这座城的沦陷而化为乌有。他不再关心战斗的结果,因为他知道,无论谁胜谁负,他都已经一败涂地。
“老爷……我们……我们怎么办啊……”身边,一个老仆人颤巍巍地问道,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富商无力地摆摆手,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曾经的精明和算计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麻木。他喃喃自语道:“逃……逃不掉了……”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老仆人的胳膊,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快!去,去把家里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带上,我们……我们去城北门,听说那里是妖兽攻击最弱的地方……”
老仆人闻言,浑浊的眼睛里也亮起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跌跌撞撞地向府邸跑去。
又是一声巨响,城墙再次剧烈地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守城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却没有人后退半步。
将军看着眼前这惨烈的景象,他知道,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说道:“你,马上带着我的信物,去……去城西的猎户村……”
猎户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接过信物,那是一块染血的令牌,代表着将军最后的希望。他明白将军的用意,是想让他带着村里的青壮年从密道撤离,保留最后的火种。可他望向村庄的方向,那里有他熟悉的炊烟,有他年迈的父母,还有他嗷嗷待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