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老了,爪子牙齿都不利了。
“杜将军还记得四年前与兖州那一仗吧。”侯七乘道。
“……你想说什么?”杜晓闭了闭眼。
“就是那一仗,东魏惨败,就连五岁的孩童都能一己之力杀东魏一队人马,然后杜将军失去了兵权。”侯七乘说:“杜将军应该记忆犹新才对,尤其是那个在东魏军中暗自流传的天生神力的五岁孩童。”
杜晓转头看着侯七乘。
侯七乘道:“她姓骆,单名一个乔字。宋国骁骑将军骆衡的长女。”
“我知道,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杜晓冷冷道。
侯七乘笑了笑:“把令郎打成这样的,便是那孩子。”
“竖子尔敢!”杜晓再度暴怒,狠狠踢了面前被他掀翻的桌子一脚,桌子被踢得旋了半圈,一条桌腿刚好扫到侯七乘的右腿,把他打的腿一软,差点儿单膝跪下。
侯七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忍着痛,拱火道:“杜将军在这儿生气,毫无用处,令郎在兖州受苦,你毫无办法。”
杜晓气得呼哧呼哧地瞪着侯七乘。
“贵国的四皇子说要帮您救令郎,可实际上他只是在利用您办事。贵国的皇帝早就猜忌您了,他下了密令给和谈使臣,叫他们只管拖延,不必救令郎。您站了四皇子,惹得好几位皇子对您忌讳,也对和谈一事从中作梗……”
“这些不需要你说!”杜晓打断侯七乘的话。
他身在其中,难道会比一个外人还知道的少?
“那我就换句话。”侯七乘笑着说:“杜将军甘心吗?”
“您为东魏帝南征北战多少年,为此家不成家,如今不过是区区一场败战,东魏帝就如此待您,狡兔还未死,就将走狗烹了,搁谁,谁不心寒。”
“杜将军,您可只有杜都督一个儿子呐。”
杜晓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盯着侯七乘打量,道:“你这是帮谁来游说我?”
“杜将军,或许我只是……”
“不必拐弯抹角,你这样的说客我见多了。”杜晓打断侯七乘的话,“你是宋国人?”
侯七乘笑道:“您看我像吗?”
杜晓摇了摇头:“你虽然送了兖州的消息过来,尤其是那幅……破画,但你言语间,对宋国并无认同感。”
侯七乘继续笑。
杜晓道:“看你的身量、打扮,你是齐国的?”
侯七乘赞道:“杜将军好眼力。”
“嗯。”杜晓一挥手,“你可以滚了。”
侯七乘一愣,说:“在下还有……”
“无论你说什么,我现在都没有心情听。”杜晓道:“告诉你的主子,不拿出点儿诚意就来游说,比四皇子还不如。”
侯七乘道:“杜将军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杜晓道:“你明白个鬼,我要的诚意是,把我儿子救出来,送回邺京……”
“杜将军这不是在强人所难么。”侯七乘苦笑。
“办不到就滚。”杜晓冷哼:“就这么点儿实力,就想游说我,你们齐国人都这么无能又无耻的吗?”
被劈头盖脸这么骂,侯七乘也没有丝毫愤怒的情绪,他朝杜晓拱了拱手,道:“杜将军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在下回去会跟主子说明。只是,在下还有最后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杜将军,告辞。”
杜晓一动不动看着侯七乘出去,被护卫盯着离开,直指看不见。
齐国人?
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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