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冷着脸走进来,她原本是想过来拿走样品,却没想正撞上这人在吹耳边风。这么些年了,还是只会这招。
她跟连清处对象时,原先婆婆对她也并没有多大意见,只是顶不住天天有人在耳边挑刺,便是有一分的不如意也变成了七分。
后来她回来同二老住,连鑫少回了家,关系这才变得缓和。谁知道,这人竟像一只八爪鱼一样,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竟然连她给自己儿媳妇多少嫁妆都要说上一嘴。
她冷笑一声,“连鑫,你都嫁出去几十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插手娘家的事?在自己家作威作福还不够,非得回到娘家来指手画脚才能满足你的心理吗?”
“你!”连鑫涨红了脸,手指都在颤抖。“那又怎么样!我有娘家可以回,不像你,娘家早就死光了,有亲戚也跟没亲戚一样!”
“连鑫!”连母脸色都变了,拉住连鑫,让她住口。有些伤人的话不该说。
赵晴却面不改色,眼里都是冷意,“平时我不乐意跟你计较,你真当我怕了你?揭人伤口?不知道说你是单纯还是蠢,被家里宠了几十年,性子娇纵任性,有谁能忍得了你?”
“怪不得佟余这么老实的人都要出去偷吃,连你的女儿女婿都受不了你要搬出家去住。怎么,你在你自己家找不到存在感了就要回娘家来找事?”
连母显然不知道女儿在婆家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张大嘴巴,惊愕至极。她知道儿媳妇不是信口胡说的人,再加上女儿的表情,便知道是真的。
连鑫的体面被人踩在脚下,还当着她妈的面,怒不可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若是可以,赵晴身上都要盯出一个洞来。
偏赵晴还不想住口,“你这么殷勤跑回家来,不见得多孝顺家里爸妈,大概是惦记着家里的产业吧?毕竟你对佟余爹娘也没有多尊重,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势利眼!”
“你血口喷人!”连鑫气得身子晃了晃,倒在沙发上,连母连忙抚着胸口顺气,求赵晴别再说了。
赵晴怕把人气死,没再说什么重话,却仍旧在她伤口上撒盐。
“怎么说几句话就撑不住了?啧啧,你还真是,这些年光长年纪了,什么都没长啊?连吵架都这么文明,要不要我教教你我们乡下人是怎么吵的?”
赵晴挑眉,对上她的目光。
“乡下人吵架都是直接骂上祖宗十八代的,骂几句就开始吐口水,抓头发扇巴掌,撕烂了衣服喂马尿也不少见。”
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下,赵晴冷笑几声,“没见识过吧大小姐?”
“当时因为你藏了我给连清的信,导致我们分别了整整五年。当你在城里吃香喝辣享受大小姐生活的时候,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头吗?”
“那些年,我天天下地,睡猪圈打猪草,吃不饱穿不暖。镰刀割了手、锄头划了脚,血哗啦啦地流,只要烧不死还有一口气在,照样要干活,没人会心疼!活得不像个人样。”
连母从未听过赵晴说这些,听着都觉得是无法想象的生活。
连鑫躲开她灼热的目光,狡辩,“又不是我害的你要下乡,是你自己要下的!是你自己家里不干净!”
“连鑫!”
连鑫的脸色发白,转向楼梯口。
连清扶着她爸从书房走出来,眼镜之下是泛着冷冽的眼神。
赵晴对着在场所有人,语气镇定:“我也不怕把话说得难听,连鑫你不止蠢,你还坏!你就是根搅屎棍!你以前搅乱我跟连清,现在我不可能再让你来毁掉我儿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