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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都叫她飞燕,那可是自古以来跳舞的巅峰,绝技是能在武士手掌上舞蹈,这比她在狭窄的盐田埂上舞蹈还高一筹。
但她自从晓得飞燕是皇帝妃后对此绰号就不以为然,都说她脑筋有个包。
新房落成当天,白鹤来了!与往回不同的是,他这次是植入蒋萍身体去了,成了身体的马达或加了一付筋骨在旋转和跳跃。
试想舞之魂十三妹再加上个鹤仙那还了得,所以到后来像疯魔一般的越跳越精彩。人的肢体难以跳出的舞姿也被她跳出,奔跑的动作就像着翅在低空飞翔。
从此白鹤就如魔魇般进入了她的身体,像株大树将根须伸进她的所有细胞,如一朵花而把她全身包裹了。她就变成了这样一株树和一朵花,由舞之树、舞之花而成了爱之树、爱之花。
新房落成后三个女生各有了自己的一间屋。简小瑛和男友罗中立早已同居,这时罗中立便搬来与简小瑛住在一起。顾薇薇也有男友的,唯蒋萍是单身。
一月到来两三次的乡邮员每次都交给蒋萍一大包信和明信片,这些信和明信片每件都是有热度的啊,一大包捧在手中会感到发烫,简直都要燃烧起来。她因而一封都没有拆开看过,都已经堆了半床脚。
正因为没有拆开过,这些堆在床脚下的信还会继续拱火,不是手烫而是心发烫,搞得她寝食难安。
各地的爱慕者隔三岔五的找上门来也是件很令人头疼的事,生产队为不让这些不知来头的人去盐田在通往盐田的两个路口各派一人把守。但他们就赖在组上不走也很伤小瑛和薇薇的脑筋,不好赶人家走,况还都是带了礼物来的。
小瑛和薇薇在她们男朋友罗中立和佟大为授意后,干脆主动对十三妹挑明此事。顾薇薇:“你人都瘦了!你守盐田都站起在发呆,你是在害相思病吧!”
“呸!”
“我说,你来个抛绣球招亲!”
“啥,抛绣球?想得出来!”
简小瑛:“她乱说!罗中立和佟大为说的比武招亲,可以考虑。又不是说马上结婚,名义上有个男朋友,才好杜绝这些来访者,门槛都快要踏烂了。”
“想得怪!比武——哪个武字?”
“嘻嘻,就妙在不说破是哪个武字,跳舞还是武功,你又叫飞燕又叫十三妹,远方的还以为你两样都通。对方要有一技之长,这样把好多多排除了。你见了人,印象好,看得起的,叫他打一套拳或什么的,就行了。”
顾薇薇:“你看不起的,他偏要夸夸其谈,那你就跟他比跳舞——他除非是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
简小瑛:“嘻嘻首席真的来了,就算比你不赢也就嫁给他算了。”
说话间她俩男朋友也来了。罗中立道:“还有,不可能是一介武夫,要考文化!”
罗、佟都是老三届高中生。小瑛道:“哼,你文化高!你考人家的文化,怎么考法?”
罗中立便如此这般说了。十三妹一直没说话,顾薇薇、简小瑛推她都还是不说话,说明她是默认了。
十三妹比武招亲的消息令金河一带和知青家乡市里沾了点儿武功气息的人,都跃跃欲试。
当比武者赶来时,在家的简小瑛或顾薇薇便请他坐下饮茶,自己先去叫罗中立,这才去盐田换十三妹回来。
十三妹在经过多次之后,都还是紧张和害羞之至,不好意思与之对视,看也只是快速一瞥。
而对方为掩饰心中的不安和紧张,同时也为了早早将侥幸心理付诸实施,便都忙不迭地起身以武林方式向她一拱手,说小可专程而来,就请姑娘赐教。
言毕,就要抽身往门口的空地上去。
“你不忙,还请坐。”
陪着喝茶的罗中立说,站起走到摆在堂屋正墙前面的方桌边,取来个签筒似的竹筒,说你要先对个对子。说的同时将竹筒交给蒋萍。
对方无不惊讶,即使神气无所谓的,也看得出嘴唇边带的是一种苦笑。
罗中立只要他觉得目审合格的,便道:“简单,都是短的,比如望明月对个思故乡,两个黄鹂对一行白鹭都算可以。十三妹陪你进行下一步。”
对外貌气质他看不顺眼的,便加高门槛说如花灼烁能对个草蒙茸,人间清暑殿能对个天上广寒宫,途次早行之客能对个溪边晚钓之翁就行。对方听得乍惊乍寒的不知其所云。他说了便侍立在侧,以目与十三妹交流。
罗中立将其收集的这些短联一副分写在两张纸条上,合拧成一根纸索。
两张纸条一张是出题的上联,一张是蒋萍手中作参考的下联。
由于对子上联可以有多种对法,这就得靠罗中立来裁断了,他随后便以目与十三妹交流是也。
竹筒内插着十多根这样的“签”。蒋萍对罗中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不全知,但她相信决定权是在自己手中,也就不去多与他究诘,而是比较平静。
可想而知武功爱好者们能过这种文化关的基本没有。尽管如此,却并未出现怨声载道的情况,这因组上不仅有献茶,还留着吃饭,并且蒋萍还专门跳舞给他们看。
这些人都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也有背一口袋米来的,也有捉只鸡来的,也有提根自己用好木料做的凳子来的,这些东西已经堆了半间屋。
插秧女
柏舟公社知青有个月光诗社,成员有姬隐菊、苏武牧、吕子瞻、袁鸣三、茍灵均、刘子美、封子羽等。外人眼中他们都自命清高,和那些专事歌颂新农村的知青宣传队笔杆子有异,称之为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