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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福柯遭到逮捕,第二天未经审讯而被释放。
学者萨特(学术界他的风头比福柯还盛!)的表现同样精彩。萨特穿着“第一世界”的西服和衬衫,他的女伴波伏瓦(同样是作家和学者!)则穿着“第三世界”少数民族风格的裙子和领巾,两人和学生一同走在大街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萨特赞扬学生们设置街垒的行动“百分之百正确”,主张“报力是遗留在学生手中的唯一的东西……应该由学生决定他们的斗争应该采取的形式”。(这是语录影响了他,或正好反过来,待考。)
波伏瓦的热情和诙谐一点不亚于他,说学生们刷在巴黎大学墙上那些“大胆”的标语中,她最感动的是“把禁止禁止掉!”
然而此造返并非彼造返,且听响彻在巴黎街头喊的豪言壮语:
权力归于想象!
直到用最后一个资本家的肠子勒史最后一个官僚之前,人都是不自邮的!
永不工作!
我越谈恋爱,我就越要造返,因而我也越要谈恋爱!
我们睡,我们吃,我们不碰钱!
这些造反者们除了上街游行、袭击J察之外,还用其他五光十色的方式反叛社会:有的到深山老林过公社生活,穿兽皮,吃素食;有的迷信神秘宗教,走火入魔;有的加入“摩托党”飞车寻衅,喧泄愤怒;有的当“嬉皮士”,留长发长须,穿奇装异服,沉溺于摇滚,崇尚群居。
在一部电影中,在那个如火如荼如花的巴黎五月,青年A、B和姑娘C同处一室。他们一起喝酒,吸DM,探讨哲学和革命。他们房间里挂着电影海报和明星照,就连经典油画《自由引导人民》中自由女神的脸也怪异换成了玛丽莲梦露的脸。
青年B因答不出姑娘C的提问被罚在梦露的笑靥前□□。可有天清晨他们被一块打破窗玻璃的碎石惊醒了,啊呀,窗外街道上发生骚乱!他们迅疾加入了游行。
当游行回来,三个人都摇身一变,穿的绿军装,戴的□□□,手拿曾在香舍丽榭大街上挥舞过的□□□,成了自称信奉“□□□主义”的“□派”青年。
这些西方的口号行为和东方的做派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有两个京城女洪魏兵到乡下去,路过一个知青组上,听见有人用小提琴拉《梁祝》,就闯进去,手指着这知青的鼻尖训斥:“你这个小牛氓,你拉的是什么东西?”
吓得这知青屁滚尿流,连夜将小提琴拿到别处藏起来。打听这两位不速之女豪杰走了,才敢又拉。
这件小事显现了纹革中鼓吹的“四大自邮”的庐山真面目。故尔那边的言行除了街垒、游行、石块和“用资本家的肠子去勒史官僚”之外都在这边的扫荡之列。
也许,知青的日子才和那边有几分形似与神似。华兹华斯诗云“年轻就是天堂”,这在西方如此,东方也大致如此。
因为年轻才有诸般冲动,“在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春天,革命渴望疯狂生长。几十年后当他们足够老奸巨猾时,只是摇头一笑。”
奇怪的是这些西方懵懂青年给历史发展留下了很多意味深长的东西,恐怕这既与其“草野”性质相关,也与社会的开放性质相关。
据认为,以法国1968年运动为起点,西方社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出现了诸如信息革命、新保守主义执政、全球生态危机、冷战结束、全球化浪潮等一系列新景观。
尤其是联大于1972年通过“人类环境宣言”,此后“只有一个地球”的呼唤在民间不胫而走,响彻朝野。人类在这个形象的口号下,开始关注自己的摇篮和家园--地球。难道不是么,推动历史的是天马行空的青年。
秋霞浅褐色皮肤,深眼窝,眼珠有点斜睨。薄嘴皮儿,嘴角两个小窝,笑起像弯弯的红月亮,竟像个吉普赛女孩。
此时她笑着说:“我叫秋霞,秋天的秋,霞光的霞。”指着旁边的知青:“他名字叫范正勇,你们就叫他浪子。”
杜茂生、瑞莉和钱亮是U市高中毕业生,米县并非该市知青下乡的县,是凭关系介绍下乡到秋霞公社去。
杜茂生便笑着招呼:“秋霞!浪子!”
瑞莉笑道:“浪子,浪子燕青,莫说,还有几分像!”
秋霞笑道:“都这样说,可是,你们哪个见过浪子燕青?”
瑞莉笑道:“想像中的嘛!”浪子不好意思垂着眼皮。
钱亮对秋霞道:“呃,姓秋的少,但是有个很有名的,女侠,名叫秋瑾。”扯了扯嘴角。
秋霞笑道:“我们姓秋的好象就是她有名,但是还是不如秋天有名,所以我不说秋谨的秋,说秋天的秋。”
秋霞一眼看见钱亮,就觉他的面孔僵硬,黑眼珠是胶着的,没有光彩。
此时又见他的眼白翻起像鱼肚皮,一股寒意,可他并不自知,脸壳还挤着笑容。也就是面壳起皱和开裂了,可以想象人以外的任何动物比如老虎和羊笑起来是什么味道,他的笑就是什么味道。
秋霞过后看他身段灵活,说话机敏,偶尔唇角挑两朵暖云,眼中掠一丝寒笑,愈觉此人不可小觑,身上带着哑谜。
秋霞和浪子是对情侣,都是纹革前由省城下到米县的知青。秋霞回市里耍了快一年,现在浪子来接她回去。茂生等由熟人介绍与之同行。
因是次日一早的车,这天剩下的时间浪子和秋霞就陪茂生等在市内逛。到了市中心广场,只见这里巍峨耸立着一尊花岗石塑像,塑像背后有座仿大会堂的杏黄色展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