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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凭他对漱玉的了解,他应该将儿子送到一碗水去,漱玉的资质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小学教师都要高出许多!可他为何不这样做呢?东工的家属孩子都上城关小学这对他来说并不成为理由,他也没有别的理由,他无端想要回避漱玉。
而此前他从未想过要回避谁,也从未有过谁的面孔像她这样,会在他头脑放松的时候,就无端地闪现出来了。
这样意外地与姑娘对面而立,使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吶吶地说:“呃,温小姐,你是因为思礼……呃,是我错了。”
漱玉正用手指抹眼泪。游校长竟像个孩子,一开口就认错,她颇感意外,马上就说:“错了,你就改嘛!”
游慎敏懊恼自己竟慌不择口说了句幼稚的话,还用的可笑的语调。他还讶异她的口气真像把自己当成犯错误的小学生了。
他怕再和她对视,只感到自己正被她黑幽幽的眼睛逼视着,没有办法只好点头。
漱玉心情顿时变轻松了,她马上又想笑。因为眼圈还是红的,她很不好意思,竭力要显得庄重一点。可她做不到,瞅着他任性地笑了,几颗泪珠犹挂在脸上呢!
她笑着说:“那就回去,我们一起去!”
“现在?等明天吧……”
“不。”
她可以说出些理由,明天,孩子对那里环境已经熟习了。明天,孩子可能对那里的老师有了感情。明天,也许那里老师舍不得放他。但她就是什么都不说。
游慎敏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念头都浮不上来。等再次走到城关小学门口,他才有了思想,想起东工待办的公务,并觉得跟漱玉一同进去,这真有些荒唐。
他便要漱玉留步,由他单独进去。
漱玉也对自己的任性有些后悔,就说:“呃,游校长,你忙,你快回东工去吧!思礼的事就全交给我,请放心。你快去吧!”
游慎敏也无暇细想,就匆匆地说:“那,温小姐,我就去了。”
城关小学秦校长是温庆和的老朋友,见到漱玉很惊喜。
他听漱玉说了是为思礼的事情,便问:“啊,你是来给他注册缴学费的?”
漱玉觉得奇怪:“咦,游校长没有给他缴费注册?”
“他来去匆匆,只在儿子上课的教室门口略站了站,后来与我握了个手,就告辞了。哈哈,他日后想起了自然会叫儿子来补缴的吧!”
漱玉笑道:“那正好。”
就说了自己来的目的。
秦校长迟疑道:“这事,应当由家长自己来。”
“秦校长,我已经说明白了嘛。我务要将这孩子带去,因为游校长工作太忙了,他没有时间再来。而且,趁孩子对这里还陌生时离开,这样好一些。”
漱玉平素都称这位秦校长叫秦伯伯,这时叫他秦校长,故意显得不凭借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