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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止戈道:“思礼让他后天跟家属走,史主任为保证安全,是订的美国客轮,你放心。我交这封信的同时就去接思礼。”
他随手就将手上的字条折成个漂亮的心形。
站在漱玉对面的方止戈想,这字条上写些什么?他不装信封就给我了,当然不会有缠绵的内容。我若不将它折成这样一颗心形,温小姐更会深深的失望呢!
而此时漱玉已将信连读了几遍,上面写道:温小姐如晤,战局变化出乎意料,东工即日迁渝,匆促间未及面辞!
感谢你照顾思礼!你可去西南联大深造,对此如果你和家人愿意,我当向联大校长推荐。
她激动而又幸福地笑了说:“方博士,我要去读西南联大!”
方止戈露出意外的表情:“哦?”
“方博士,你看游校长的信!”
方止戈犹豫一下没有接信:“这既然是游校长的意思,当然好。温小姐,我现在是来接思礼走的,我们下山去再说吧,还有人在学校等你呢!”
说毕就去搂面前的柴捆。
漱玉急忙道:“方博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和思礼去拾那根用来抬柴捆的粗树枝。但方止戈在肩上垫了块手帕,已将柴捆扛上肩了。
漱玉跟在后面又问:“方博士,哪个在学校等我?”
方止戈别过头来说:“伯父母。温小姐独立特行的勇气,我早听说了,且又见识了,很佩服!我下午先去了府上,他们说你住在学校里。伯父母自然是最关心你的,所以就亲自带我来了。”
果然,他们老远就望见温庆和夫妇在一碗水小学门口站着。其实这些天,元珍几乎天天送吃的用的来,只是父女俩一直没有见面。
走拢时漱玉瞟一眼父亲,见他的容颜竟变得衰老了,虽觉心酸,仍咬着嘴皮不肯先喊一声爹。
女儿的性格来源于父亲,温庆和也沉默着,他看见女儿的眼睛红了,为掩饰自己的情绪,干脆转身走回漱玉和思礼所住的这间简陋小屋里。
这段时间的各种流言,两个当事人中,一个全不知晓。一个只从人们的脸上隐约感觉得到。人们毕竟还不肯当面嘲讽漱玉,更别说诋毁了,所以深受打击的却是温庆和夫妇。
但元珍不过是继母,继母与女儿关系不好的,或面善心恶的,那就像旁边人看戏一样。元珍是与女儿关系好的,所以她一方面同情丈夫,一方面又是站在漱玉这边的,希望此事成真。
她一直在劝说丈夫与女儿和解了吧,说女儿各方面都是很听话很出色的呀,就这一件事,与你相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