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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面狭无肉,钩鼻子,大眼睛有点鼓起。不过二十七八岁,笑起一脸的皱纹。
好在先已拍了几张,就不拍了,干脆向女子走去:“哈罗!我是记者。你从哪里来?让我猜看——嗯,行李一大包,刚毕业的大学生?”
漱玉笑道:“猜对了,你们记者眼睛很厉害。”
“哪个学校?”
“昆明,西南联大。”
“很远哦,那你现在……”
漱玉不语。游、方二人曾说将为她联系沙坪坝一所中学的教职,不知究竟如何。
二画家也走过来了,加上记者,三个都是鬼灵精。
见她迷茫的神情,记者就道:“不要紧,渝州有很多工作的机会。”
长袍画家道:“大胆猜测,应该来接你的人,没有来。你跟我们走就行了!”
伸手去提她的行李。
漱玉忙道:“哦,谢谢你们,我在东工有朋友。我现在来市区,就是想先看一看,炸不垮的陪都的景象,见了你们的壁画,我好感动,我还要去看精神堡垒!”
长袍画家惊讶的口气:“东工?太远了!现在来说……”
话被衬衣画家打断:“中午了,你饿没有?现在先跟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话又被记者抢去:“哈,不是火锅,也不是大餐,很好吃。吃了饭再说别的,给我们一点面子!”
面对如此热情的三人,漱玉不给面子真说不过去了。她刚点了点头,行李就被记者和长袍画家提在手中了。
衬衣画家手上没捞着,转身帮工友收拾梯子桌子。
记者和长袍画家带漱玉爬上梯坎,穿过城门洞,到了清风茶社,冷酒馆这边坐下。
长袍画家脱了长袍朝凳子上一丢,对杜成道:“五个人。大饼留起的吧?”
杜成笑道:“留起的,两张,够不够?”
“不够吃米凉粉。先来一瓶酒,烧腊——你去看。”
后一句对记者说的。
他便到后面浣洗去了。
小茶倌过来摆了五个茶碗,先冲了三碗。
记者对漱玉笑道:“我叫鲁力。没有请教芳名?”
漱玉笑道:“我叫温漱玉。”
鲁力道:“他两个一个姓林,一个姓丁,是他们请客。”
鲁力到摆放烧腊和卤菜的纱罩前,叫漱玉来看喜欢吃什么,漱玉说都喜欢,他便自己选了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