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着攀上去了。俯身笑道:“小时候我爸就叫我孙猴儿,现在还是。吓着了吧?”
游慎敏笑道:“幸亏有了这样的好父亲,才有这样的好女儿!”
她将一枝枝迎春花抛给他。然后跳下来,掉进他怀里。
这天是星期天,思礼和思信在方止戈那里下国际象棋,现在也跑出来了。因有小山包挡着,孩子们出现时已经很近了,他俩赶快分开。
思信已到了跟前,叫声“校长!”
漱玉笑了笑,又将眉头皱起,意思是你怎么这样叫呀?漱玉为了离家近一些,已调到中大附小任校长,思信是她的学生。
思信和思礼不同,思礼亲热地叫漱玉妈妈,但思信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都从来没有叫过她。
思信道:“校长,每次远足前你给我们讲话,总叫我们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也不要爬高呀!”
思礼道:“弟弟,你是小孩,当然不准去危险的地方。看,我就可以上去!”
他果然几蹦就上去了,甚至还攀到石堆上面的一棵树上。
漱玉道:“思信,你也上去!”
思信高兴地拍手:“哈,解放啦!解放啦!”
向石堆上的哥哥冲去。
方止戈与游慎敏夫妇的关系在外人眼中有些奇怪,他几乎可算游家的半个成员。
漱玉婚后一开始对他的频频登门还感到不适应,后来便习惯了。
方止戈还有个怪癖,他每天来了漱玉都得露面,陪着坐十分钟、五分钟都好。惟有如此,客厅的气氛才会融洽。即或游慎敏有何不快,无论针对的是校务或社会、时局,方止戈都会竭力化解。
不然,若漱玉有自己的事,或偷懒不来客厅坐一坐,方止戈就会在客厅里大声说话,或发点小脾气,或对游慎敏的牢骚不则一声,甚或泼油添醋。
漱玉被方止戈的这套小把戏弄得没办法,只能去将就他。漱玉自己也健谈,客厅里有时也由她来主讲,两个男人认真听。
她也每欲和他们争论,但两个男人的观点总是一致的,不和她争的态度也一致,这使她感到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方止戈这时是教务长,少不了要和游慎敏商谈校务。他们在听了收音机之后,有时还要谈到夜深。
这时因为女佣已睡,漱玉便亲自来服务,为他们做各种的小吃,如汤圆、藕粉、醪糟鸡蛋等。
其实如果漱玉打声招呼或有暗示,女佣也不会早早就去睡的,她是自己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