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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就先喝酒,倒满一土碗约有半斤酒,众人转着喝,喝完了又倒。白如冰和林之强嫌这样不卫生,也没法儿,喝时就瞅着边沿没有油的地方。孰料转几圈之后边沿到处糊满了油,这就只好把眼睛眯着,胡乱下口了。
韩敏力早早就搁碗了,她担心两个男生喝醉酒,刚到就留个不好的印象,忙添了饭递去,白如冰和林之强就挟了许多菜来下饭。
二人吃毕剩菜还多。几个干部酒兴酣浓,开始划拳。
韩敏力他们也不好就走,两个女生就坐在门口与做饭的婶子闲聊,晓得了她本姓李,夫家姓叶,所以叫叶李氏。
又看她纳的袜底,不解为何要在袜底上纳出极复杂琐碎的花样,谁看得见哪?
叶李氏笑道:“我是给儿子纳,不讲究。那些小媳妇给男人纳,花样才叫好呢,她男人看呗!”
鱼丽笑道:“莫非男人把脚板心翻过来看哪?”韩敏力也笑,没开腔。
叶李氏笑着说:“这都怪?小两口儿关在屋里,由随他翻来翻去看呗!”
鱼丽听了脸就有些红,不再吱声,韩敏力依然笑咪咪的。
后来划拳的叫热汤,叶李氏丢下进去了,两人就拿在手上品评。
白如冰、林之强二人走出去闲逛,见坡脚有座瓦窑,走近看,冷冷清清的,像已经废弃。
一问才晓得瓦窑乃是这个队的经济支柱,但是要到冬季农闲了才能开窑。因为农村修房造屋都在冬季,平时即使烧出瓦也无人来买的。
到掌灯时分,干部们方把一罐子酒喝光了,一桌菜也吃得碗底朝天。
韩敏力把手伸进衣兜,鱼丽知她摸钱,忙附耳道:“安家饭规矩是生产队招待,你给钱,人家还说你瞧不起队上!”
韩敏力正犯踌躇,干部中显得比较斯文的会计开言道:“四位还请坐一坐。”
然后又慢条斯理道:“四位才来还不晓得,我们菀柳二队是个穷队,这顿饭算是大家打个平伙,经济清,帐目清,免得社员有意见。为了欢迎各位知青,我们几个干部都咬紧牙巴乘这一回。”
说毕从□□摸出把缺珠少杆儿的算盘,又递一张单子请韩敏力念。
韩敏力这么爽快的人,此时心中也漾起不悦之感,淡淡说道:“你算出来就行了呗。”
会计说:“哪行!要个人念。”
韩敏力就递给薛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