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一番,葛婴半倚在桌案上,看着天花板,心中胡思乱想,如果陈胜真的称王,为何自己一直没有消息?亦或者,自己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了,这其中,与陈胜没有传檄通告有关,也许,这将是自己面对陈胜最好的借口。
可无论如何说,自己都太疏忽了,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得到陈胜称王的消息,这样,自己完全可以避免扶立羋襄疆,也不会引来今天的杀身之祸!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一念之差,葛婴心中杀机顿起,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羋襄疆,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不会得罪陈胜,如果不是自己拥立羋襄疆,陈胜便不会已造反来做借口,兴兵九江,也许,这就是罪恶的根源,想到这,葛婴觉得,杀了羋襄疆,可以挽回陈胜对自己的不信任,可以抵消自己的死罪。
就在葛婴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一个亲随走入,他双手递上一卷竹简,朗声道:“将军,有一人自称蔡赐亲信,送来蔡赐亲笔信在此,请将军过目。”
葛婴略显诧异,他接过信,一目三行,很快看完,信中大意,‘告诉他陈胜已起杀心,将起十七万大军南下,兴师问罪,但事情还有转机,只要诛杀羋襄疆,拿着级回陈县谢罪,陈胜必不会杀死葛婴,还会赦免他,让他回到九江,机不可失,蔡赐劝葛婴早做决断’。
这封信如及时雨,雪中炭,让葛婴看到一丝希望,也与自己刚刚的想法完全吻合,只有杀了羋襄疆,一切噩梦都将过去,看着手中的竹简,葛婴向门外大喊:“来人,请楚王殿下来府中一叙,就说,有紧急军务急需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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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昃下,黄昏中,葛婴在几名斥候的跟随下,向将军府客堂行去。
按照斥候带回的情报,陈胜的确已开始集结部队,而且,数量庞大,不知去向,按照这一情报来看,陈胜的确有南下的可能。
更重要,葛婴已确定,陈胜的确在数月前自立为王,只是自己始终没有得到情报,也正因如此,葛婴杀死了斥候营营长,悬挂级在门旗下,以儆效尤。
算算时间,再有半个时辰,羋襄疆就该到了,今晚,羋襄疆必须得死,否则,张楚军压境,自己将无路可退。
此时的将军府客堂,士兵们忙碌的端着菜肴,摆放在桌案上,葛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呆,他虽然已起杀心,但要自己亲手除掉自己扶立起来的楚王,这让葛婴觉得难以下手,但葛婴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就在葛婴犹豫的时候,门外响起亲随的汇报声:“楚王殿下到。”
羋襄疆在两名亲卫的护卫下快步走入,与陈胜拱手见礼:“陈将军,何事如此急着把我请到历阳来?”
“紧急军务,十万火急,不得不麻烦楚王亲往。”葛婴拱手笑道。
听葛婴说十万火急,羋襄疆表情严肃,向亲卫挥挥手,两名亲卫转身离去,很快,房门被缓缓关闭,葛婴指着一旁的酒席道:“殿下一路辛苦,我们边吃边说。”
羋襄疆点点头,来到了主位上坐下,葛婴陪在下,这时,葛婴假作无奈,长叹一声,看着羋襄疆,用试探的口吻道:“我派去江东的探子回报,项梁军在江东招兵买马,准备响应陈胜号召,过江北上,如此一来,我们和他们将会成为敌人,这远远违背了我们当初决定招纳项梁的计划。”
这句话是试探之语,看看羋襄疆对项梁有多重视,如果羋襄疆对项梁的重视大过自己,葛婴杀羋襄疆的决心将不会动摇,但如果羋襄疆肯因此而和自己商讨夺权之计,也许,自己可以考虑与羋襄疆过江诈取会稽,谋求后路,有长江之险,也许可以抗衡张楚军。
羋襄疆沉思了片刻,此时他已抬头看向葛婴,叹道:“项梁乃项燕之子,对楚国之心不会有变,我想他一定误信他人之言,才会考虑投奔陈胜,如果大将军愿意,我准备重任项梁,挽留其心,若项梁肯来,大事成矣!”
见羋襄疆最终还是考虑招揽项梁,而且,还要重任项梁,那自己该身居何职?葛婴心中杀机顿现,他冷视羋襄疆,已无心在听羋襄疆后面的话,沉声道:“想要招揽项梁,我有办法。”
“大将军有何办法?说来听听。”羋襄疆大喜,紧盯葛婴,葛婴却在此时,举起酒杯,冷冷道:“借汝项上人头一用!”
话刚说完,葛婴将酒杯猛然摔在地上,酒杯碎裂,出一声脆响,从屏风后,忽然拥出二十余人,手持铜剑,奋力向羋襄疆砍去,霎时间,鲜血四溅,羋襄疆惨叫数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