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山林中冷风阵阵,没等和安说话,魏君遇已经很自觉地将披风裹好,靠坐在树下嚼着干粮。
纵使和安做足了准备,马鞍上也放了垫子,但魏君遇这一路行的终究没沈言在时那般稳当,能够在天亮前行了这么远的距离已经很是不错,只是大腿内侧还是被磨得生疼,却是面色不变,没人看出来。
又或许是他面色太过冷然,无人敢靠近。
口中的饼子干涩难咽,魏君遇囫囵吃了几口,和着水吞下,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起身道:“继续走。”
“是!”
深夜有人睡得安稳深沉,也有人彻夜难眠。
洛阳去往京中的官道上,十数囚车往前行着,火把一路照明,押着囚车的衙役面色疲惫,却不敢多作休息。
这囚车上押的可是朝廷重犯,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脑袋就保不住了。
想着,衙役头子又打起精神,转头巡视了一圈囚车里的人。
个个面色怔愣呆滞,狼狈不堪。
“谁!”
前边突然传来惊喊,众人精神一振,立刻警戒起来。
只见前方忽然亮起一串火把,衙役头子上前一看,眼睛一瞪,难以置信道:“陈江?”
他身为洛阳城衙役,对于洛阳首富家中的两位公子自然是有印象的,面前面容脏污却一脸煞气的,可不就是该被押入京受审的陈家大公子么!
陈江后面还跟着手持兵械的十数人,目光不善地看着面前的衙役。
“好久不见啊王大哥,把我家里人放了,一切好说。”
衙役面色一肃,刀刃出鞘横于身前:“陈公子才是应当缴械投降,才好从轻发落!”
陈江眼睛一沉,扬手道:“动手!”
“唰——”
一支羽箭陡然从他耳旁刺入后面衙役的胸膛,王远面色一惊:“拿下贼人!”
两方人马忽地动起手来,但这群衙役又怎么会是陈江那些人的对手,不过片刻便败下阵来,衙役已经没剩下几个,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街道。
“救我!陈江!我在这!”
囚车里,往日的洛阳城知府像是看见了希望,面色兴奋地扒着车栏叫喊。然陈江只是抹了把脸上的血,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手中的剑劈开后面囚车的锁,将陈家家主,也就是他爹扶了出来,而后眼睛继续寻找着。
“我娘在哪?”
陈家家主陈平克将他一把拽住,面色不太好:“我们先走,你娘后面我再派人救。”
陈江皱眉:“还用麻烦?一次带走不就行了?”
要知道他这次带人反叛逃出来就已经是大罪,到处都在缉拿他,趁着晚上来劫人已经是冒险之举,一路上也死了不少弟兄,再来一次可不一定能成了。
陈平克还是没放手,眼神稍有躲闪:“你听我的就成了!”
陈江眯了眯眸子:“我娘在哪?还有小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