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逝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已是入夜时分,白日里的温暖渐渐散去,山上的夜里还是有些清冷的,夜晚太阳落山后,那些白日里欢快的鸟雀也都安静下来,整个后山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死寂之中。
少年安静的靠在大树上,耸拉着双手低垂着头颅,在这寂静的夜里了无声息仿佛死去一般,那一身破烂的道袍已经被干涸后的血液糊成一团,在这清冷的夜里他的身体冰冷一片。
后山的确人迹罕至,这整整半日时光除了墨菲儿恰巧经过以外再无他人来过。这也不怪,道门本就修行之地,弟子们要不三两好友坐在一起坐而论道,要不独自觅一静处独自修行,又有谁人回到后山这种靠近生人禁地的地方来呢。况且在道门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同门情谊,平日里也就几位要好的朋友一起,其他人大多各自修行,根本没甚多大交情,而道门讲求自在,也无甚约束,白日里墨菲儿经过也就顺手搭救那是她心地良善,此时想要喊人过来救命本无可能,或许这也是为何曹大哥愿意选择离开的原因所在。
夜凉如水,少年的身体越冰冷,受了这么重的伤若非修道之人只怕早已死去,只是即便如此他的生机也正在迅流失,遮掩的黑被微风吹起,露出少年干涩的小脸和那双漆黑的眼眸,少年的眼神异常的平静,丝毫没有死亡来临前的恐惧,少年低着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又有谁关心这些呢!
“小风!。。。小风!你在哪?”
忽而,顺着夜风隐隐的有一声声呼喊声从远处的传来,少年暗淡的眼眸微不可查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在喊我么?”,少年迷惑的想到,还有人记得他么。
很快的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呼喊声越来越近,少年吃力微微抬起头,一个宽厚的身影闯入少年的视线当中,少年暗淡的眼眸霎时间爆出惊人的光彩,看着那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同样一身灰色道袍,面带焦急之色的男孩,少年只觉一阵恍惚,脑海中突然多出一幅幅画面,而其中一道威严的身影渐渐的与其重合在一起。
那是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台,石台真的很大,人立在上面就犹如广场上的一只蝼蚁一般的渺小,石台通体呈玄黑色,那色泽暗沉让人心情畏惧,石台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邃的沟壑,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勾勒一副画作一般。
石台的表面林林落落的分布着许许多多粗大的石柱,每根石柱都仿佛一株千年古树一般接连天地直入云霄,而在石台的边缘处一层七彩霞光紧紧的将石台包裹着。
少年立身石台的中央茫然的看着这一切,这是哪里?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不清楚,少年只是觉得此时心中有着莫名的压抑,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难过、很难过,少年努力的平复下心境,这时他忽然现就他身旁不远处,在那石台的中心处有着一位一身破碎金甲浑身满布血迹的青年男子被一条粗大的锁链困在石柱上面,只是一开始他为这座石台所深深的震撼未曾现,那青年男子的低垂着头颅,满头黑色的长遮住了脸孔,看不真切,一如现实的少年一般。
咔
突然一声撕裂般的巨响自天际传来,少年忙抬起头,这才骇然的现,在他的头顶正上方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正平静的注视着他,哦不,应该是注视着那个金甲青年,眼睛很大,几乎笼罩了小半座石台,它通体呈金色犹如黄金浇筑一般,看上去绚烂无比,其间有银色电光缭绕如雷霆一般,而刚刚那声炸响便是由此而来。
巨眼中有电光缭绕闪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忽而,一阵刺目的金芒席卷天际,撕裂的声响刺破耳膜,巨眼之中雷霆急剧变化,那一道道银蛇陡然凝聚在了一起,继而在少年惊骇的眼神中化作一道银色光束破空而来。
银色光束只有手臂粗细,在这巨大的石台上显得很是渺小,银色光束落得很慢,然而所过之处一切尽皆湮灭,在那光束的周围满是空间片片碎裂后产生的漆黑的空间裂痕,那光束周围更是不时有一条条细小的银色脱离而出,在虚空中炸裂,爆出一道道漆黑的裂痕。
少年想躲想逃,然而他却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少年惊恐的想要大叫,却现自己根本无法出任何声音,然而渐渐的少年平静了下来,因为有迸射的银蛇从他的身体一穿而出,而且他也现那道银色光束只是朝着金甲青年落去,少年无奈只得静静看着这一切,反倒是那金甲青年很是平静,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又好似已经死去一样,悄无声息。
光束越来越近,即便少年只是一道虚幻的身体依然能够感受到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少年相信若非这不知名的黑色石台足够坚实怕是早已炸裂开来,这一点从那金甲青年身上崩裂的甲胄就可见一斑。
少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不知道为何,是紧张还是心痛,或者是两者皆有,这种窒息的感觉很不好受,少年期待着光束落下湮灭一切好尽快离开这里,可是又不忍看着那金甲青年就此死去,只是,少年能做的仅仅只有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或许自己也和他一样吧,只是静静的等待死亡。”,少年如此想到。
“喝。。。天之枪境‘陨天之枪’”
忽而,遥远的天际尽头,一声闷雷般的吼声陡然炸响,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少年终于看到金甲青年动了动,他那哪怕面对死亡的到来也未抬起的头终于缓缓抬起了起来,凌乱的黑徐徐自两侧分开,一点一点,少年的眼神陡然放大,他终于看到了金甲青年的脸,只是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如此完美的脸孔么,那刀削斧凿菱角分明的脸型,多一分则厚减一分则薄的嘴唇,高高挺起却恰到好处的鼻梁以及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没有一丝的瑕疵,而最让少年惊讶的是,不知为何他在他的脸上隐隐的似看到了自己的轮廓。
金甲青年直直的望着远方的天际,少年在震惊之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一片火红充斥眼帘,那远方的天际犹如傍晚的火烧云一般红彤彤的一片,而在那片红色的世界里,一条熊熊燃烧的彩带飞袭来,犹如一颗坠落的陨星一般。而少年骇然的现,那可陨星坠落的方向赫然也是金甲青年的所在,不,不是金甲青年,而是他头上落下的银色光束。
陨星落下的度很快,比银色光束快的多的多,几乎眨眼及至,待到近前少年终于现那那里是什么陨星,那分明是一把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红长枪,只是因为来势太快才使得看起来像陨星一般威势滔天。
而这时候银色光束距离金甲青年已经不过咫尺之遥,眼看着就要来不急了,长枪的主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又是一声断喝。
“喝!焚神化血!”
长枪上的火焰瞬间犹如沸腾了一般,一簇簇汹涌的火苗不断跳动起来,然后很快少年便现那汹涌的火焰变了,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迅化成一种绚烂的紫色,犹如跳动的精灵一般美丽动人。
嗤! 原本尚有一段距离的长枪陡然消失了,等待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银色光束下方,少年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接下来的画面,只是他却连闭上眼睛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咔!
一声轻响,似什么东西碎裂一般,少年的眼前变得一片空白,并没有想象中的轰然巨响,也没有那种天摇地动之感,有的只是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仿佛这一刻世界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什么黑色石台、什么金色巨眼、什么金甲青年在这一刻统统消失了。
这种空白持续了多久?少年不知道,因为他的大脑此时亦是一片空白,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思考,一切就在这种空白中持续,或是刹那或是永恒,直到时间过尽,这种纯粹的白缓缓散去,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仿佛什么都未曾生一般,只是少了那一道本不该存在的银色光束多出一把火红的长枪,长枪通体火红光晕流转犹如最美的红宝石雕琢而成,此刻静静的插在那坚不可摧的石台上,绽放着属于它的美丽和霸道,少年所不知道的是它还有着一个很霸道的名字——‘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