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瑞轩的父亲对阴阳先生的举动迷惑不解,远处是围墙,难道他能洞穿围墙?心想不是又在故弄玄虚玩破财免灾的鬼把戏吧?
阴阳先水张望一阵,信步走进院里,前院至后院旁若无人穿越而过。
倪瑞轩刘菊妹盈月都在院里,忽然看到陌生老者一身黑色长袍,头戴黑尼帽,形似一只老乌鸦,肆无忌惮,目中无人,从眼前走过,顿觉晦气,再要盘问,忽见倪瑞轩的父亲走进来。
“没事,他在找羊,没你们事。”倪瑞轩的父亲讪笑着说。
阴阳先生没出后院却在酱菜房前停住脚步,这是前院主人如厕之所,两扇小门是男女之分。里面摆几红漆马桶,天明时由干粗活的佣人搬走马桶清洗。先生在女厕门前停留片刻推门而入,倪瑞轩的父亲正欲提醒他男厕在隔壁,阴阳先生已经走进去了。
不多时阴阳先生从女厕出来,穿过走廊来到院墙外。
他在围墙外,站在女厕的位置稍停片刻,见围墙石缝有一洞,此洞里外相通,形如野兔洞穴大小,似乎也只能穿过兔和猫。
阴阳先生面露怪异之色。
脚下菜田里无青蔬绿叶,也无稻菽谷粟。秋风萧杀,一掠而过。阴阳先生不言语,斜穿菜田颠颠而行。
倪瑞轩的父亲见他行为诡异,疯疯癫癫,似乎被神力指引。只好闷声不语仍紧随其后,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气喘不已。其实年龄两人较为相近,阴阳先生先生面不改色,显几分道行。
阴阳先生在刘少舟家的宅基前停住了。
眼前一片荆棘丛生杂乱无章的灌木,秋叶落尽,草木横生。阴阳先生拨开灌木,侧身挤进去。
眼前墙倒屋塌,断垣残壁,一片狼籍。
刘家文母亲死了多日无人现,此后再也无人敢独自到此宅。
枯黄蒿草丈高,草内悉悉索索蝼虫鼠蚁钻进窜入之声,风起处草穗窜高伏低跳荡抖擞。
倪瑞轩的父亲也没想到刘少舟家竟然破败到如此地步,眼前浮出刘少舟一家原先的红火,一夜间便破败了。
他想,人不可冒进,不可忘本,否刚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刘少舟家的破落与倪瑞轩无关,也与刘少堂无关,都是他儿子自己作孽,为何要报复瑞轩。倪瑞轩的父亲胡思乱想,神情恍惚,蔫蔫乏力提不起神。
阴阳先生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宅基草丛中露出的洞穴蚁口,随手捡起木棍插入洞穴搅几下,做完这些他说:“明日正午我再来。”
第二日阴阳先生果然没食言,正午时分准时来了。他从怀里掏出玄黄荷包,从荷包内掏出几个桃木做的木偶,还有锡箔纸做的小人形。
瑞轩娘认得木偶名为紫姑,心生疑问。
“将此物分给眷属悬挂于床头,这些拿去烧了。只是权宜之计,不能根除。”阴阳先生将木偶和锡纸小人交于倪瑞轩的父亲,对倪瑞轩奉送的酬劳不推拒不点数,揣入怀中甩开大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