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瑞轩焦躁地原地打转,汗水顺着面颊往下淌,再看周围无论谁见了都爱理不理视若惘闻。
他再也忍受不住,近乎气急败坏大声叫道:“来人呐!”
这才从梦中醒来,浑身汗淋淋如水洗。
倪瑞轩独自坐在床头,足有一个时辰不和任何人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把刘菊妹吓得不轻,担心丈夫别又鬼风附体,连忙叫来盈月。
盈月也不管菊妹在身侧,伸手拭他额头,感觉不烧不烫,心放下大半。心想是不是魔症了,左右摇晃倪瑞轩,大声叫着。
“瑞轩,瑞轩。”
倪瑞轩这才侧转呆直的眼神看着盈月,伸手攥紧她一双白白嫩嫩的手。
刘菊妹听到盈月如此亲切称呼丈夫,丈夫当着自己面拉她手,脸上一红避出门外。
“我没事,我在想事呢。”倪瑞轩说。
盈月面颊染红了,回头看刘菊妹不知何时走开了,连忙抽手;没想到被倪瑞轩紧紧抓住了,哪里抽得动,情急之下甩脱,快步出门见到刘菊妹表情尴尬,两人面上飞红,不敢看对方。
倪瑞轩起床无事人一般从盈月刘菊妹身边走过,指挥芦花去后院找来民团队员,命他们将前后院墙头屋脊摇曳的狗尾草清除干净。
这天,倪瑞轩吃完早饭命备两顶轿子去镇上粮店。
他和芦叶各乘一轿,走时没对刘菊妹说去镇上为何事,多久回,神情风急火势,一定要芦叶随行,口气不容置疑。
刘菊妹和盈月站在院中看他上轿,芦叶倒识趣,没当着俩位女主人的面上轿,等轿夫抬空轿出圩子大门,这才钻进轿中。
深秋没了暑气,芦叶内衣还是让汗水湿透了,心想老爷怎么突然弄这一出呀,这让自己以后如何在俩位女主人面前抬头?内心懊丧,她想拒绝与老爷单独同行,又没经少奶奶点头同意,可自己是下人,如何能拂老爷意呀。
芦叶透过轿帘看前面青呢小轿“吱吱呀呀”前行,慢慢平静了紧张的心,心头浮升甜滋滋的味儿。
倪瑞轩和芦叶都没想到刘菊妹和盈月于院中呆立良久方各自回房,谁也没说话。
这一切让立于土楼顶的王豆豆尽收眼底。
秋风中王豆豆看到枣树叶片“哗啦啦”飘落,有几片落在枣树下两个女人间肩头,竟未觉察,没去掸落各自带回房中。
那一刻他看出两个美貌女人落寞的心情如同正在飘零的树叶牵扯着酸涩和无奈。
王豆豆心想,人生在世上都有不幸。刘家前院的人在外人眼中是幸福的,然而她们也有不幸的时候,幸福与不幸只有亲身经历的人自己知道其中个味。
盈月妙曼的身姿让豆哺养心底咚地一跳,这一跳竟跳出一丝温热。刘少堂去逝这些年,这个年轻的小寡妇如何度过孤寂长夜,想着盈月与倪瑞轩眉目之间闪电般的传情,王豆豆竟而妒火中烧。
他有两个女人如今又带上年轻的女仆招摇过市,将两个美貌女人撇于秋风落叶中,王豆豆心中为盈月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