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船长的表现还是令他感到相当温暖的。这位虽然平时总喜欢在舰桥上转悠,整天笑眯眯的像是无事可做,但因赛尔自己心里清楚,拯救泰拉——不,拯救人类的到底是谁。
看了眼微笑不语的因赛尔,何慎言倒也没说更多。
他问道:“征兵不是快开始了吗?你怎么还不过去?”
我刚刚的确是想过去来着
“我有些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在复仇号上进行征兵实在是一份殊荣,这些孩子们的素质都太好了。”因赛尔诚恳地说。
何慎言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激动的,因赛尔。你得习惯这种事,以后还会发生很多次的。”他平静地说。“平复心情就是——另外,很抱歉,普利亚德中士的盔甲与吉瓦多伦一同牺牲了。”
他用了牺牲这个词。
战团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还请您务必不要这么说,普利亚德中士必定会为此感到自豪的。他的动力甲是与一位配得上它的战士死去的,吉瓦多伦士官在皇宫中的奋战我们都早已知晓,他的名字作为英雄之一传遍了整个泰拉。他死得其所,大人,帝皇保佑他。”
“他当然会保佑他。”何慎言说。“另外,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必当仔细倾听您的高见。”
“你能不能别再用拗口的高哥特语了,因赛尔你的卫队长马利什难道没告诉过你,你每次文绉绉地说话时用词都是错误的吗?高见这个词接在仔细倾听后面可不是什么好意思。”
“他没告诉我过,大人”因赛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会去找他谈谈的。”
何慎言盯了他好一会才接着往下说:“在我开始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你要保持冷静,能做到这点吗?”
因赛尔勐地一锤胸甲:“保证完成任务!”
“你现在就已经表现得很不冷静了,算了。”
叹了口气,何慎言接着说道:“改造手术是个痛苦且漫长的过程,那两百个候选者是法阵中枢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都能通过手术。不过,我也知道,你们战团内部一定还有一些传统,比如改造手术前的一些训练和传统。我就不多问了,毕竟是机密。”
“不,对您来说没什么——”
“——听我说完,因赛尔。”
“遵命,大人。”
“听着,关于整个征兵和改造手术,我有个新的想法”
何慎言慢慢地说,因赛尔也慢慢地睁大了眼睛。当他说完以后,这位战团长不可避免地涨红了脸:“这,这简直,这简直帝皇在上啊!”
他大声地说:“还请您务必跟我一起参加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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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结惴惴不安地站在舰桥上,身后是拥挤却安静的人群。不需多说他也知道,他的父母就在其中。他们注视着他们儿子,并满心期待他能够通过征兵初试,进而成为一名光荣的阿斯塔特。
但问题在于,以西结对这件事压根一点信心都没有。
你瞧,站在他左边的孩子是个大高个,比以西结高了足足一个头。不仅如此,他还一直板着脸,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手上有厚厚的茧,一看就知道久经训练。
而站在以西结右边的那个孩子呢唉,这位就更不得了了,他脸上一直都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微笑,更不要提他穿的衣服了,很明显,这是个贵族之子,一定知道不少有关征兵的内幕。
而他呢?他是个平民的孩子!被选过来全靠运气!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成为一名帝皇的死亡天使?
就在他自暴自弃之时,远端的舰桥上却走来了一群穿着铁灰色铠甲的巨人。他们高大无比,行走起来宛如神祇。最前面的那个没带头盔,露出一张威严的面孔。
他的一个眼神就让以西结差点昏倒——他本以为自己是表现最差的那个,没想到站在左边的那个强壮的孩子比他还紧张。他喘着粗气,涨红了脸,就连手指都在颤抖。以西结甚至还能听见他在小声地自言自语。
“帝皇保佑我,帝皇保佑我,帝皇保佑我”
抿了抿嘴,以西结最终还是抬起手肘顶了顶那个孩子的手臂,对方涨红着脸看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找以西结打架。
“听着,你得冷静下来。”以西结小声地说。“他们肯定不想让一个光是看到他们就开始紧张的人通过征兵,对不对?”
“你,你说得对。”那个孩子连牙齿都在打颤,但好歹还是稳住了自己。“我,我叫杜马斯,你呢?”
“我叫以西结——他们来了!挺直胸膛!”
杜马斯勐地挺直了背,站的笔直,就像是一柄利剑。以西结受到他的感染,不免也站的更直了一些。
此时,站在他们身侧的那个贵族之子此刻却小声地开口了:“别站那么直,两位,表现得自然一些你们得表现出一些风度来,另外,我是科诺斯家的长子,你们可以叫我泽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