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甭和爷爷废话了!”精瘦精瘦的他猛地呛上那小白脸两声,也算是出了口恶气,“要么给钱!要么留命!”
白衣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竟是冲他露出了一个略有苦涩的笑容。
“各位好汉。”他说道:“小生姓王名满修,是出游在外的寒门学子实在抱歉,此行出行突然,盘缠本就没带够,自萍水郡游至此地,银两铜串都已是花的差不多了。这会儿身上约莫还剩几文铜钱了如果各位好汉不介意的话,就请笑纳。”
围成一圈的汉子们又皆是于心中惊叹:乖乖,这小白脸,话说得可真好听,就几文铜钱,还请笑纳,怕不是把俺们当成——
“你小子把爷爷当叫花子呢?!”猴样男人怒嗔一声,瞪目道:“你给我少装蒜!爷爷早就闻到你身上那铜臭味了!要不是有你身上这铜臭味,爷爷也不会放走那辆寒酸板车!”
白衣一愣,眨了眨眼:“那困住了马车车轮的泥坑,果真是各位好汉挖的?”
“那是自然!难不成还是老天爷挖的?!”男人嗤笑半声,晃了晃脑袋:“呵,若是老天爷肯赏口饭吃,爷几个又怎会上山做这苦差事?!”
汉子们互视一眼,虽无出声,但炙热的目光中尽是赞同之色。
白衣轻轻地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
“少说闲话!”男人将朴刀朝其颈间怼了怼,“你若关心爷几个,就快把你身上的银两拿出来!”
白衣低头,瞥了眼脖颈旁那寒光奕奕的朴刀,又抬眼看向身前的猴样男人,轻吸口气,淡淡一笑:“狗鼻子,你确实嗅得挺准。我身上,虽说已确实无银两铜串,但倒是还有一物。”
说着,他伸手入怀中,摸上片刻,接着伸出握拳的手掌,递至众人眼前,缓缓摊开。
金光普照。
众好汉皆是直眉楞眼,惊诧万分。
竟竟然是块金元宝!
虽说只有大约不到半只手掌的大小,但因为金沉,这样大小的元宝也有十两重了。而十两黄金,就是百两白银,就是百贯钱,就是十万文钱!
十万文钱!大当家若是见着了!岂不是要高兴死了!而大当家若是高兴,那还能少了俺们的好处吗?!
尖嘴猴腮的精瘦男人双眼放光,也顾不得思考刚刚这小白脸是不是叫了他‘狗鼻子’,伸手便是要将那唾手可得的金元宝拿去。
“只可惜,这个不能给你。”
一道凛冽寒风突然于他身前掠过。
紧接着,一涌血泉于他手腕炸起。
惊异的神色于其脸上稍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钻入心肺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啊——!”
精瘦男人捂着自己那血流不止的左腕,双膝跪地,凄声惨叫。
身前,微风吹拂那袭白衣,一柄淡蓝色的寒玉匕首于其身侧悬浮起舞,就如同一只正殷勤亲昵的小鸟般。
于众山贼惊恐的目光中,白衣握住那枚金元宝,缓缓地将之放回了自己的怀中。
然后,浅浅一笑。
“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