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沈霁月举起双手从立柱后面走出来说,“我告诉你们在列车上发生了什么好不好?我不要求你们和我合作,只要你们不再攻击我就行,我也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好吗?”
单奇举枪对准沈霁月,他没有扣动扳机,等待着穆思辰做决定。
沈霁月见穆思辰面无表情,继续道:“你应该知道‘定数’的特点,对于‘定数’而言,约定是绝对不能打破的,一旦违背约定,就会受到很可怕的惩罚,我只要和你约定了,至少在天衍镇内,就绝对会遵守约定。”
“不,”穆思辰道,“和我们做出约定的是‘雷镜’,而不是‘独瞳之月’。你在天衍镇内肯定不止一个眷者,你只要舍弃这个眷者,用其他眷者来对付我,就可以违背约定。和你做约定,我太吃亏了。”
沈霁月微微叹口气:“思辰,你的情绪很差呢。和以往相比,你对我的杀意和防备太重了,这种不够冷静的情绪很容易被利用。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好令我失望。”
陆行洲道:“我们在‘柱’内会失去记忆,每次上车都会变得很被动。如果能够从祂身上得到关于‘柱’的情报,对我们很有好处。祂和‘定数’是死敌,我相信祂会说出对‘定数’不利的信息。”
“不,”穆思辰道,“我觉得祂疯了。”
“除了秦上将外,神级怪物就没有不疯的。”陆行洲道。
穆思辰摇摇头:“不,祂的状况不一样。”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直觉,从看到沈霁月的第一眼开始,穆思辰就觉得祂看似正常,实际已经疯了。
神级怪物的疯是一种信仰的反污染和神性的侵蚀,这些污染和侵蚀会扭曲神级怪物们原本的愿望,让祂们生而为人时的心愿以一种诡异可怕的方式实现。
如大眼仔对瞳之镇的监视,也如祥平镇那将牺牲和无情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
因此即使是神级怪物,穆思辰都能在祂们身上找到一丝残存的自我。
但沈霁月的疯,在穆思辰眼里是一种无序的疯。
没有人能够理解穆思辰面对沈霁月时产生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前几次见面时,穆思辰能够感受到沈霁月身上的目的性,但现在,这个目的性没有了。
尽管没有看到其他月亮眷者的san值,但穆思辰认为,这些眷者的san值最差不会低于“-2000”,绝不至于出现负两万这么夸张的数字。
这个时候san值数字是负两万还是负两百万已经没有意义了,穆思辰认为,沈霁月的疯已经突破了一个极限。
穆思辰曾通过“真实之瞳”看到取走玉石独眼的沈霁月,尽管透过别人的视线看不到san值,但穆思辰凭感觉确定,那个时候的沈霁月还和以前一样,还很正常。
不过短短五天,沈霁月就疯成了这副样子,甚至还有继续疯的可能性。
“定数”的小镇太重视约定,穆思辰绝对不会和沈霁月做出任何约定。
见穆思辰态度坚决,沈霁月也不再求和,祂放下手,裂开嘴,露出一个开心至极的笑容。
“思辰,你真是个敏感的人,但你知道,你的直觉来自哪里吗?哈哈哈哈哈!”沈霁月迎着单奇的枪走上前来,笑得有些癫狂。
明明是清朗好听的声音,但不知为何,那笑声是那么刺耳,仿佛笑声中夹杂着无数划玻璃的声音。
穆思辰立刻想通沈霁月疯狂的原因,他想起很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早在图书馆时,沈霁月的眷者就试图走进图书馆内的两个未知区域,却被图书馆内的力量阻拦,没能进入一探究竟。
那时他只当沈霁月想要彻底占领图书馆,夺回简瞳眷者那里的半个“柱”,但现在想来,或许不是那样的。
那两个未知区域和“柱”无关。
即使穆思辰完全占领瞳之镇后,图书馆地下室的两个房间依旧不肯对他开放,直到他的实力足够承受其中隐藏的信息后,才打开了其中一个房间,而还有另外一个房间未能打开。
那是大眼仔看到的某个“真相”,房间封闭的原因是因为这些“真相”不能被人知晓。
难道沈霁月的发疯和祂得到大眼仔的遗体有关?祂是不是看到了第二个封闭房间中隐藏的信息?那里隐藏的信息,是沈霁月一直想知道,也和穆思辰一直以来神奇的直觉有关。
“很可惜,我本来打算通过展示你们在‘柱’内画面,悄悄地将一个秘密告诉你们的,现在只能就这么说了。思辰,你知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其实是……”沈霁月张口要说什么。
在祂开口的瞬间,所有人的耳朵同时耳鸣,体内的自我图腾明亮起来,没有自我图腾的陆行洲则是被小章鱼捂住了耳朵。
沈霁月要说出什么足以污染他们,摧毁他们精神的话,他们的本能阻止他们听到这些内容。
穆思辰的判断是正确的。
此时的沈霁月已经不是当初的沈霁月,祂拥有着强烈的毁灭倾向,祂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同穆思辰合作铲除“定数”,而是以合作为借口,将一些他们本不该知道的、极具污染性的信息传递给他们,污染所有人!
沈霁月的目的不是铲除“定数”,而是消灭他们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