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我推测也是死亡。也就是说,我们遇到的情况是,第一,自主选择的失忆;第二,不仅仅是失忆而是某种重置;第三,亡者不会重置。
“那么,在‘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
“无可抑制的污染,介乎于清醒和疯狂之间的污染,在痛苦中煎熬的污染。”单奇笃定道。
众人看向单奇,单奇在众人的视线中,艰难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我在放纵花园时,清醒地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非常后悔、痛苦,想要挣扎却又无法挣脱起源的控制,明知道放纵花园悬赏的人是穆思辰、是我的战友,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冲过去刺杀穆思辰。
“如果那个时候有一键重置的按钮,即便知道下一个轮回还有可能发生同样的事情,我也会追求着这渺茫的希望,按下按钮。”
他垂下眼,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星光下时明时暗,为了让同伴们想通列车上发生的事情,他面对着自己当时的内心。
像是一个面上生了难看疤痕的人,逼着自己面对镜子,只为让同伴们看清这道疤痕,剖析伤疤的成因。
穆思辰将手放在单奇肩膀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
随后贺飞也紧随他主地将手拍了上去。
池涟见状不甘落后,跟着拍了几下。
既然大家都拍了,纪羡安也非常有集体感地拍了拍。
陆行洲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但他肩膀的章鱼圣者也探出一条触手,轻轻拍了两下,还顺便蹭蹭穆思辰的指尖。
陆行洲便认命地拍了两下。
纪羡安和陆行洲都是能举鼎砸“柱”的性格,即便再收着力气,这两下也险些要了单奇半条命。
他被捶得猛咳几声,拱手求饶道:“我已经走出阴影了,别安慰了,再安慰没命了。”
在这种同伴们身边,哪里敢产生沮丧、挫败等想法,他们的鼓励是真的物理锤击啊!
众人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微微松弛下来。
等大家不再紧张后,穆思辰道:“单奇的话和陆行洲的行为,解答了我的疑问。我想,我们在回廊站和乌托邦站,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可抗的污染,这一定是无法根除,甚至有可能带到现实世界或各自小镇的污染,所以我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主动选择遗忘,甚至选择放弃夺取‘柱’的机会。”
“那我的记忆为什么也会消失?”陆行洲问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选择失忆。祥平镇的人受到污染后,一定会选择留下记忆,下车后说出一切,再让同伴们杀了我,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穆思辰看了眼陆行洲身上的小章鱼,叹气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担心将污染传递给秦宙。”
“秦上将不会被污染的。”陆行洲道。
“祂会。”穆思辰笃定道。
他心中还藏着小章鱼的萌芽种子,只要这颗种子回归秦宙体内,秦宙就会成为弥天,摧毁祥平镇。
陆行洲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可以牺牲纪羡安的性命,甚至可以牺牲整个小队的生命,但他绝不会将一丝一毫污染带回祥平镇。
“尽管小章鱼是秦宙的情感分身,但它也是会被污染的。”穆思辰道。
小章鱼曾被穆思辰打上过自我图腾,曾被起源的种子寄生,那么也有可能陷入“定数”的污染中。
陆行洲设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他无法反驳穆思辰,因为一旦章鱼圣者被污染,他确实会做出失忆的选择。
听了穆思辰的总结后,众人安静了数
秒。
在他们看来毫无头绪的失忆,没想到穆思辰已经总结出这么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