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想躲谁却越是躲不过去,我手里捏着那张大红请贴,脑子里考虑的是我这医馆要不要换个地方经营,时局还算平稳,找个安生地过日子应该不难。
我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拿着一枚铜钱,闭着眼睛扔了出去,我的打算是铜钱落哪里,我搬哪里去。
对于我这样一个路痴加地理盲,除此方法,再无别它了。
我的铜钱刚扔出去还没有落地呢,小笙那小鬼头掀帘进来,“姨,我们去哪里吃饭?”
他的声音震动了本来成自由落体运动,已经有完美抛物线的铜钱,使得铜钱偏离了轨道,没落到桌上的地图,反倒落在了地面。
“叮”一声响后,我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天意啊,我几乎要仰天长叹了,这是不是在提醒着我,如果我胆敢离开我们小县一步,我就有可能在下一步里入土为安啊!
“姨,你怎么了?”小笙凑近了我,见我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连忙拉着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着。
“姨没事,姨就是太心烦了!”我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钱,在小笙的衣服上蹭了蹭后,揣进了怀里。
小笙一头黑线地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完成弄脏他衣服的步骤后,不爽地问:“姨,你心烦什么?”
“心烦请我吃饭的人太多,我是去应付哪一顿才好呢!”
我这也算是实话实说了,小笙不懂我们这些大人的烦恼,偏头笑道:“既然不知道该去应付哪一顿,那就索性哪一顿也别去应付了,姨,街口那家新开的饸子面馆的东西可好吃了,我们去尝尝好不好?不带别人,就咱们两个人!”
果然哲人的话有的时候也是有些道理的,大人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换个角度放给小孩子,往往就迎刃而解了,童言无忌有道理。
“嗯嗯,小笙说得对,走,姨带你去吃面饸子!”
我拉起小笙的小手,一起走出堂屋门,正准备奔向美味面饸子喷发出的明媚春天时,守在大门外面,已经换了一身娇艳薪新的新衣服的丑妞,只身横在我们面前,“小姐,你付县令约,还带小孩子干嘛?”
那妆化的……,至少我觉得有些惨不忍睹,很如花啊。我真要是由着她这副样子,带她去见宁斐然,我想宁斐然得三天吃不下去饭。这还是我的保守估计。
“谁说我去赴县令约了?本人身体不适,似有重疾,易传染与成年男子,所以……实在不方便见客啊,你去帮我推了吧,”我嘻笑着推了丑妞一把,“你顺便还能见见你的周三哥哥。”
“小姐,你什么时候染病的,我怎么不知道?再说,这又是什么怪病,什么人都能见得,怎么就单单不能见成年男子呢?”
丑妞为见不到她心目中的天神很不甘心,连番的问号砸向我,我笑而不急,“是呢,我也觉得奇怪,可就是偏偏见不了,你看,我最近这两天,都没有去大老爷和二老爷的房里,只守着小笙,不就是为了怕传染他们吗?”
我娶了乐弦音和秦晋,我是这一家之主,我是夫人,他们当然就是大老爷和二老爷,哎,其实我这两天没有去看他们,主要就是……秦晋做的东西太难吃了,而乐弦音吃完他做的东西后,身上一股子怪味,我忍无可忍,皮肤都起湿瘆了。
那破东西剩的残渣子扔到狗棚里,汤姆和克鲁斯都不吃,何况人乎?当然,乐弦音在我眼里一直属于非人类。
“可是小姐……”
丑妞还想说什么,我冲着她摆手,“你要愿意去,你就拿着请贴去吧,我不拦着,替我多吃些回来。”
说完,拉着小笙快步出了大门,我的肚子饿得都叫了,没空和丑妞在这里谈论她的偶像。
在我觉得,追星这玩意就像脸上起的青春痘,时间一过,也就顺其自然地消失了。
我和小笙去的面馆,就在小江开的裁缝铺对面,相隔一条不宽的街道,坐在小面馆里吃饭,恰巧可以把对面店铺里的所有景象一揽无余。
“姨,你为什么不喜欢小江叔叔,他很喜欢你啊!”
吃饭都堵不上嘴的小家伙十分不可爱,我假装嗔怒,瞪了他一眼,“喜欢是种感觉,你还小,你不懂。”
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好,我只知道我看到乐弦音的时候,我的心会快速收紧,不由自主地为他跳动,我看到小江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想起我前世我大伯家的儿子、我那位同姓同血缘的堂兄。
“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什么都懂的。”
小家伙不服气地冲我翻眼睛,我只当他是小孩子的气话,自不会当真,夹了一块酱牛肉放到他的碟子里,“你多吃些,好长高,你爹爹也真放心,我和他又没有什么交情,他竟敢把你扔在我这里,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也不怕我刻薄你。“
“姨,你不会啊!”他小小两片薄唇叼着我夹给他的酱牛肉,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姨,你对我最好了。”
“你不想你爹爹吗?”寒月笙走了大半个月,我都没有听小
笙提起过他一次,不是说这父子相依为命,感情特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