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决定,我和悦官妖离开了乐弦音和秦晋为我挑选的、山清水秀的养胎之地,又开始了马车上漂泊的生活。
这次没有易容,没有换装,我们只是做了平常人的打扮。
悦官妖一头银色的长发太过招眼了,用白色绞丝纹银边的头巾包裹起来,衬着他那张玉白面孔,怎么看都有些苍白了。
他的病还没有好,仍有余毒在身体里残存着。
这些日子里,我仔细研究着他中的毒以及他身体本身存地着的阴寒之毒,我开了几个方子,分别给他吃过,调较着做对比,又加了药膳给他调养,但这病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见功效甚微。
我怀着身子,不敢太过忧心。我已经下定决心,等我们的生活安定下来,我要把悦官妖的身体养成最佳的状态。我的身边若是没有了他,我人生的幸福感会降到零的。
爱,这个字,我对着他或许说不出口,但我离不他,我却是随时都能说出来的,就像我可以说我爱乐弦音,但我不至于一定要在他身边一样。
这本身就很矛盾吧。
我们的马车速度行进的不快,我和悦官妖都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们此去鞑鞑国是为了救命,但却不是能拿我们自己的生命做交换的。
我们临走的那天晚上,悦官妖发了告知了秦晋和乐弦音。
按我的想法,我是不打算告诉他们的,但奈何悦官妖不肯。
他说他没与他们商量就带着我去鞑鞑国,已经是犯错了,若是再不和他们说,他怕等他们找来时,会把他挫骨扬灰的。
哎,哪有那么严重,也就他把我看得那么重。至于,那两个……,好吧,我不能违心说他们不看重我,他们只是责任过重了。
“我想元宝了,”坐在马车厢里,我实在呆不住了,觉得异常憋闷,探出头来,偎到架着马车、拿着缰绳的悦官妖身边,“你们来的时候,把小家伙放到哪里了?”
我被他们救到山谷来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元宝,依着悦官妖对元宝的寵爱,绝不会把那孩子丢下的。
“还在嘉门关,馥寄沣那里,”悦官妖的语气透着淡淡的想念,“元宝暂时不能跟着我们,他还小,太遭罪了,而且我要先顾着你,也照顾不过来他,”
不论多少人排在一起
,我在悦官妖的心里,永远是排在首位的。我的心底涌过一阵暖流。
我唉唉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定哭了吧?”
元宝是离不开悦官妖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元宝就赖在他的身边,有一天看不到,连饭都喂不下去的。
哪怕后来,我给元宝找了奶娘和小厮以及教书先生陪着他,他也仍要有悦官妖安抚才可以的。
“嗯,哭了,但元宝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与他讲了许多的道理,也答应他,等事情办完了,一定回去接他,他这才点头的。”
看着悦官妖越发落寞的脸色,我能体会到这个过程有多么艰难,我的心也酸酸的疼。
我抱住悦官妖的胳膊,“翔宝,你说我们此去能否成功?”
说实在的,若是不成功,估计我们这一大伙人就得成仁了。
悦官妖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极力地远眺了一眼,这还是郊外,没有走到官道,悦官妖这一眼望去,不过是无力的野草。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出了大印国和璃云国的边界,恰是在鞑鞑国的边界上。
当初乐弦音和秦晋送我来这里,做的怕也是两手准备吧,至于哪两手,人心隔肚皮,不好说。